楊鷗繼續笑,大手扶住他的后頸,另一只手握住他的拇指,按下指紋鎖,反客為主,帶他進屋。邢望海頓時沒了主心骨,任他將自己安置。楊鷗往他身邊一站,自己只剩暈頭轉向。
讓我好好看看你。
楊鷗在他身前蹲下,用一種虔誠的姿態捧住他的臉,食指滑過顴骨,拇指按著嘴唇,似在描摹,似在挑逗。邢望海下意識閉上眼,用臉頰蹭了蹭楊鷗的掌心。
沒有聲音的空間,讓呼吸顯得格外清晰,也讓那些欲念無處可逃。
唔
楊鷗吻住他的時候,邢望海溢出聲,打破了寂靜。
唇舌追逐,將口腔里的濕熱掃蕩一空。
原來吻里會同時棲息著溫柔和兇狠。
邢望海被吻得卸力,幾乎攀著楊鷗才能讓自己不滑向地面。
吻畢,楊鷗用手揉揉邢望海的臉,喜歡嗎?
邢望海眼角濕潤,唇角泛著水光,坦誠地點點頭,喜歡。
他已經很清楚自己對楊鷗抱有的感情,盡管這份情里有一部分繼承自角色。但和這個男人相處,不由自主的悸動,不假思索的依戀,都是最佳證據,證明他心動了,無法懸崖勒馬。
其實,都不需要楊鷗主動來追逐,他已經心甘情愿把自己交了出去。
楊鷗突然站起來,定定看了他幾眼,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便朝門口走去。邢望海疑惑,忍不住道:鷗哥,你這是要走嗎?
楊鷗轉身,手已經扶住把手,我就是想來見見你,既然已經見......
邢望海急忙上前,用手捂住對方的嘴巴,把句子截斷,微笑道:這麼膽小?
楊鷗愣了愣。
我都不介意你留下來,干嘛急著回去?
楊鷗略一側頭,重新奪回說話的權利,留下來的話,指不定要做什麼出格的事呢。
邢望海笑,眼睛里亮亮的,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有什麼不能做的呢。
反正第二天休息,邢望海提議喝點兒酒。楊鷗沒反對,接過他遞來的水晶杯。
看電影嗎?邢望海盤腿坐在地毯上,拿起遙控器,對著一整面墻那般大的屏幕問。
可以。
想看什麼樣的?
都可以。
邢望海轉頭,盯著楊鷗,男人眼里只有溫柔的笑意。這樣的看法,讓他也有點害臊。剛剛拿出勇氣挽留楊鷗的自己,恐怕是個假象。
那......你想看《羅馬的房間》嗎?
楊鷗沒有立刻回答,也跟著坐到地毯上,把腦袋靠在邢望海肩上,跟你在一起,看什麼都可以。
邢望海登時覺得心慌氣短,不由地想,這也太會了吧,還真有點兒招架不住。他不自在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試圖潤潤干燥的喉嚨,可身體里那股邪火卻越躥越高。
楊鷗用余光瞥了一眼,勾起唇角,暗自笑起來。
===第25章===
笑什麼?
你緊張什麼?
邢望海嘴里還含著液體,含糊其辭,耳根兀自紅了。
片頭已經躍上屏幕,音樂流淌在室內,讓氣氛顯得更加旖旎。
好了,看電影吧。邢望海勉力吞下酒,將目光投到前方。
楊鷗滿心歡喜地嗯了一聲,用鼻尖親昵地磨蹭了幾下邢望海的肩膀,然后坐直。
邢望海忍俊不禁,發現楊歐雖然在外表現成熟,實質上還挺黏人的。這種反差,他想私藏,不舍得讓其他人再看見。
播放到浴室那幕戲時,阿爾芭裝作被愛神之箭射中,倒在濕滑的浴室地面,偷偷用余光打量娜塔莎的反應。
邢望海倏地呼吸一滯,因為腿上多了份重量楊歐突發奇想,也裝模作樣地倒在他膝頭注意力瞬間被拉到這個男人身上,還有他接下來的小動作。
楊歐閉著眼,用小指偷偷勾邢望海的小指。屏幕里,阿爾芭也在勾著娜塔莎的小指,半睜著眼微笑。
如出一轍的畫面,帶出了如出一轍的味道。
邢望海臉上一片赤熱,胸膛微微起伏著,都不敢大聲喘氣。
電影中,阿爾芭幻想著自己躺在血紅浴缸里,娜塔莎傾身為她拔下了丘比特的箭,讓愛肆意流淌。
楊鷗幻想著自己剝開男孩的壁壘,躺進了溫暖柔軟的巢穴里,有了為非作歹的資格。
光影交織,現實與虛幻重疊,愛神的箭射中了兩個女人,同時也射中了兩個男人。
楊歐拙劣地模仿著這個曖昧而有趣的時刻。
邢望海心里已經漾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波濤。
演到三分之一處,阿爾芭開始吻娜塔莎,兩人美妙的軀體疊在一塊兒,成了羅馬最美的夢境。
邢望海緩緩俯身,撩開楊歐的額發,鄭重地落下一吻。
這個吻,有些沁涼,而兩人的心火,倏地熱烈了。
楊鷗依舊閉著眼,微微揚起下巴,環住邢望海的脖子,重新找到了那兩瓣柔軟的唇。
53.
一夜無夢,邢望海睡得很踏實。迷蒙中,有人把他緊緊圈住,細心溫存,時不時在他耳邊低喃。
不用睜眼,他就知道那個人是楊鷗。
二十二年來,這是第一次,他讓另一個人肆無忌憚地侵入自己的安全范圍,甚至同床共枕。
楊鷗尊重他,并沒有像毛頭小伙子般,火急火燎地脫了衣服就非得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