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幻森一眨不眨、眼睜睜地讓斯汀格駕駛著那輛與鬼魂無異的藍色保時捷超過了他。
彭地一下,是部件最終卡合鉸緊的聲音,電腦提示音告訴徐幻森車頂關閉成功。
可他輸了這場比賽。
他比斯汀格慢了3秒多,這如果是場真正的拉力賽,足夠甩他四大圈。因為隨著時間的流逝,高度緊繃下的精神會松散,他沒那個堅強意志力,做不到自我的極致。他承認,和斯汀格相比,他還是太業余。
徐幻森并不是輸不起的人,他只是需要輸得心服口服而已。
等等,徐幻森叫住準備離開的斯汀格,斯......斯先生。
斯汀格轉過頭,好像不太明白怎麼回事。
徐幻森從容跑上前,攔住對方去向。
你......徐幻森看著他,目光是有力的、打量的,像在解剖對方包裹森嚴下的真實血肉,您待會兒還有事嗎?愿意賞臉去喝一杯嗎?
斯汀格不說話, 斜著頭似乎在打量徐幻森,隨后冰冷地擺了擺手。
徐幻森不氣餒,繼續笑,騰出右手做了個很有風度的手勢,如果您是害怕酒駕,我有專職代駕候著,可以......
話音未落,突然鈴聲大作,徐幻森的笑臉變成了皺眉。
他僵著身體,等待鈴聲消失,可手機像是吃了炮仗,追著他轟炸。無奈,只能接起電話,頗為不耐道:我有事呢,有話快說。
斯汀格看他被電話纏住,準備走。
徐幻森一邊接電話,一邊又上前兩步攔在他前面。他臉上掛著笑,不轉睛地凝視著斯汀格,嘴里忽然驚道:你說什麼?你受傷了?住院,哪家醫院?需要我過來嗎......蛤,什麼玩意兒,要我查誰?韓煒?就這一個名字嗎......
斯汀格這時也停住了,似乎被徐幻森的一驚一乍感染。
徐幻森歉意地對他笑笑,捂住話筒,舉起一根手指,歉意道:給我一分鐘,我這邊馬上就好了。
斯汀格依舊沉默,卻出乎意料地點了點頭。
徐幻森收線,忙不迭又開始道歉,我一好哥們,有要緊事。
斯汀格一聲不吭,徐幻森斗膽靠近了點兒,好奇地盯著對方一直不肯摘下的頭盔,如果不是胸膛起伏著,徐幻森真覺得他是機器人。
斯汀格見他過來,躲閃了一下,然后掏出手機,手指飛快移動,在徐幻森疑惑的注視中,打了一行字,展示給他看:
今日不便,改日再約。
徐幻森張嘴想說些什麼,斯汀格又打出一行字:
你開得很棒,有機會再比一次。
徐幻森得了贊揚,心情大好,自然不再固執,他款款側身,極少見地好說話。
斯汀格朝他點點頭,向自己的車走去。徐幻森目送他上車離開。
徐幻森脫下賽車手套,用手背擦了擦額頭并不存在的汗,忽然想到,也沒留個聯系方式,難道又要看緣分偶遇嗎?
31.
楊鷗的傷勢雖不嚴重,但畢竟也是縫了針的。戲,是一時半會兒拍不了的,也沒關系,還有不少無需露臉的工作等著楊鷗。
還沒住上兩天院,蘇敏敏就告訴楊鷗,劇組想趁著這個空檔讓他和邢望海把主題曲錄了。
楊鷗不吃驚,邢望海早上就在微信里通知過他。
吃過午飯,邢望海也從劇組請好假,準備從醫院接上楊鷗一塊兒上錄音棚。
花絮組的人過來和邢望海打招呼,塞給了邢望海一張薄薄的紙。
邢望海一頭霧水,對方解釋,這是今天錄歌的劇本。
錄歌還要劇本?邢望海皺緊了眉。
邢老師,是這樣的,前幾天楊老師這邊不是出了不少事嘛 ,之前還鬧上過一次熱搜,雖然受傷住院沒泄露消息,但我們還是想著防患于未然,先釋放一點兒路透,也好鞏固一下劇的熱度。
路透?邢望海撣了撣手中的紙,這個上面寫著,讓我跟楊鷗自彈自唱一首情歌......
對方諂笑了一下,這應該是您的強項吧,而且,您已經好幾年沒在公開平臺唱過歌了吧,粉絲們應該會很開心的,.......順便也可以刷一波話題呢。歌您可以隨便選,吉他我們也準備好了.......
邢望海捏著紙,咬牙回:行吧。
對了,這是個驚喜,您別提前跟楊老師說了。
邢望海揮揮手,意思是知道了。
楊鷗取了紗布,讓蘇敏敏幫忙整理發型。
要不還是戴個帽子?蘇敏敏提議。
楊鷗想了想,也好,就別搞那麼麻煩了。
上了車,楊鷗才發現不對勁。
怎麼回事?楊鷗指了指后面跟著的面包車,問邢望海,今天還有攝像啊?
邢望海無力地瞟楊鷗一眼,是啊,拍花絮呢。
楊鷗條件反射地壓了壓帽檐,我們不是就去錄首歌嗎?難道還要拍MV嗎?
邢望海皺起眉沉吟,抬起頭神情慎重的說:你問得好,可我也不知道答案。
楊鷗瞧見他模樣嚴肅,忍不住笑起來,怎麼啦?你是不是知道啥?
沒、沒什麼......其實邢望海剛剛在腦海里思考該選唱哪首歌,他連忙扯開話頭,欸,我看你今天講話中氣挺足啊,待會兒你可得好好發揮啊!
說完,就側臉去看窗外,唯恐楊鷗再問下去。
他真得太難藏住心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