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你說的那樣,你很了解齊情,那麼同樣地,我也很了解徐幻森,雖然他算不上一個好人 ,但他絕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除非
除非什麼?
徐幻森信奉地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你一定要在他危險的邊緣試探,并且在他的雷區蹦迪,那也說不準,他哪天早上醒過來,同你玉石俱焚都是有可能的。
邢望海忽然想到徐幻森,有過兩面之緣的男人。那個男人有著狹長的雙眸,那里面不僅含著玩世不恭,還有不屑一顧。
邢望海用舌頭稍稍頂了頂牙齦,不知其味。他只覺得當下似乎松了一口氣,可依舊沒著落,晃晃悠悠的。
你就別攪他們之間的渾水了楊鷗加重了語氣,我這是為你著想。
邢望海不服氣,就算你說得是事實,那我幫了齊情,又不會損失什麼
楊鷗打斷他,齊情的黑料可能是被編纂的,也可能是既成事實,但這都不太重要,重要的是黑料會怎樣爆,會形成一個什麼規模,會動了誰的蛋糕你如果請水軍下場洗白,常規操作是會帶出對家,營造出對家砸錢爆黑料想整死他的結論。齊情身上品牌的對家你數不出來嗎?你難道希望薄荷色譜也攪進去這種輿論之戰?最后還查出來,你也從中插了一腳?
邢望海呆若木雞,他直愣愣地盯著楊鷗,發不出一個音節。
楊鷗遺憾地笑了笑,這個世界上沒有密不透風的墻,你如果去操作了,總會給人留下蛛絲馬跡去追尋。
所以,這些都是你從須旭那里跌了一跤后,得出來的經驗?邢望海沒頭沒腦地問。
楊鷗沒說話,把兩只胳膊放在桌上,然后把下巴緩緩擱在上面。他從頭到腳都疼了起來,而且這些痛區是相互感到依存的。他覺得自己現在像一枚沒有上芯的老懷表,外表锃亮堂皇,但是只要一根發條出了問題,他就再也走不動了。
那一年殺青宴時,楊鷗喝的有點高,須旭也被人灌了一圈酒。兩個人趁著間隙透氣,跑到露臺坐在沙發上休息。
夏天剛過去,初秋的晚上透著涼。須旭穿得薄,風一過來就遭不住,連打幾個噴嚏后直擤鼻子。楊鷗注意到了,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直接兜頭蓋住須旭。
視線失去了焦點,隔著一層布料和沉郁的香味,須旭聽見對方樂呵呵地說:別客氣。
須旭的心一漾。
他以前對待感情是所向披靡的,只是在楊鷗這里充滿了猶疑,他不確定對方是否有那個意思,也不確定這份示好是偏向于同事情,或者兄弟情。
他的直覺出了問題,只能小心行事,不敢輕舉妄動。
你是明天走嗎?直接回焱城?須旭問。
對啊,楊鷗品出須旭話里的語氣,怎麼?你不是明天走嗎?
須旭猶豫了兩秒,舔了舔嘴唇道:其實我有個打算......
什麼打算?楊鷗頓時來了興趣,酒氣也下去了一半。
須旭動了動唇,正要說話,有人忽然過來叫他倆回到酒局,他們并肩走進室內,本來要展開的對話無疾而終。
第二天下午,這個時間,楊鷗還在2500公尺的空中,他的微信收到了一條訊息,來自須旭。那是個很短很短的留言。
須旭告訴楊鷗:我本來以為自己很聰明,可是在你面前我就是一個沒有裝飾的傻子,我想我可以放下我自己,我只想簡單而直接的告訴你,我很喜歡你,不,我大概是愛著你呢。
楊鷗的記憶被凝固在原地,他防止自己去回憶。因為一旦回憶起來,他也會痛恨自己,覺得自己是那麼的不可饒恕不可饒恕的愚蠢。
第12章
19.
蕓縣的拍攝快進入尾聲時,劇組安排了粉絲探班。在沒有官方組織前,就有不少粉絲會想盡辦法混入片場,更有甚者還偽裝成工作人員,想要拼死拍出一些獨家花絮。
楊鷗一直不理解這種不屈不撓的精神,副導演同他解釋,大部分都是比較偏執的粉絲,還有一些的確是無良媒體派來的狗仔假裝成粉絲,天天蹲守他們這樣的劇組,就指望挖出個非同凡響的大新聞,可以賣出大價錢。
楊鷗笑了笑后表示,他一直以為流量才有這種價值呢。
副導演不假思索地回答,邢望海就是流量擔當啊。話一出口,副導就有點后悔,他轉了轉眼珠,趕緊用別的話頭扯開。
楊鷗其實一直都不介意這種事情,只是旁人過分在意罷了。
在接《夢中人》這部劇時,他就已經知道邢望海會是一番,而且海報里的C位以及劇宣傳時的重點,都是邢望海。
一想到邢望海,楊鷗又開始有些頭疼。
之前好不容易和邢望海建立起的親密關系,因為那次茶室對話而產生了罅隙,雖然還有修補的機會,但這芥蒂一時半會兒是無法消除了。
邢望海雖然像個大小孩,但畢竟也是位專業人士,并不會在工作場合撒氣。兩人近來的對戲流暢,很多場景都水到渠成,可以說是越拍越有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