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為離得近能多聞聞那個味道呢。沈星劍有點失落。
但他很快將這莫名其妙而來的失落拋之腦后。
他瞅著秦恒的動作,這人拿出練習題開始做,絲毫沒有聽老師在講什麼。
沈星劍小聲問:你說的黑客什麼時候能找到資料?
秦恒道:下午。
他長睫微垂,側臉輪廓精致流暢,神情卻淡淡的,仿佛這世界上都沒有什麼東西能引起他的情緒。
沈星劍懶散地重新趴回去,不知怎麼有些心煩意亂,他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好想吃甜的。
隱約記起桌洞還有一大包糖,他手往下放,在桌洞摸索了兩下。
?
里面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沈星劍困頓又煩躁,糖被打掃衛生的人扔了嗎?
閉上眼想睡覺,半晌也睡不著,心里某種渴望被那股香味勾起后就愈發強烈,越得不到越想要。
最后實在忍不住,他戳了戳秦恒,問他糖的去向。
聞言,秦恒寫題的動作未停:口袋里。
沈星劍嘖了聲,手往下摸進他兜里,秋季校服布料順滑,跟絲綢似的,沈星劍感覺自己像是在摸魚。
秦恒口袋里果然放了幾塊糖,卻不是沈星劍買的棒棒糖,而是之前給他吃過的流心糖。
平心而論,這糖的確比他買的吃起來要舒服,不過秦恒會這麼好心?
沈星劍生怕有陷阱,摸出來了也沒敢吃,問:我那糖呢?
扔了。
沈星劍怒目圓睜:你他媽說什麼???
秦恒:你買的時候沒看保質期?已經過期三天了。
沈星劍:草了。
怪不得那麼一大袋賣那麼便宜,原來是過期了。
辣雞商店。
沈星劍:呃這樣啊。
他有點不好意思,剛對不起啊。
秦恒淡淡地嗯了聲,看樣子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沈星劍總覺得他不安好心,卻找不到證據,似信似疑地吃了糖,秦恒還在寫題,他就繼續安心趴下了。
臺上數學老師講了一課,ppt上舉出例題叫同學回答,沈星劍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醒來是因為旁邊的人站起來了,回答問題很流利。
沈星劍心想這家伙還不錯嘛下一秒數學老師道:秦恒的同桌回答下一道題。
沈星劍:!!!
老師你是不是不知道秦恒換同桌了換成沈星劍了?
秦恒坐下,沈星劍站了起來。
屏幕上一堆填空選擇判斷,沈星劍也不知道她問的哪題,正準備說他不知道,只聽旁邊秦恒的聲音淡淡道:C。
沈星劍當機立斷:我選C。
數學老師扶額:沈星劍,這是道判斷題。你坐下好好聽課,不要發呆。
沈星劍:謝謝老師。
狗逼秦恒,果然記仇的厲害。
之后沈星劍問秦恒,秦恒給他展示了下自己的本子,正在做的題的確選c。
沈星劍有時候真的挺佩服這種人的,殺人于無形,偏偏你還找不到證據。
下課后,秦恒離開座位出去了,沈星劍后桌的梁杭笑嘻嘻問他:沈哥,你今天怎麼還回答問題了?
被坑了唄
沈星劍都不好意思說這事,顯得他智障似的。
只得氣道:你不是說秦恒要轉學了?他為什麼還在這兒?
聽錯了。梁杭撓頭,其實是尹嘉松要轉學,我一激動就打錯了。
沈星劍簡直無語了,你激動個毛線啊。
他又趴下了,直接一覺到吃飯,多爽。
結果被梁杭搖起來:別睡了沈哥,下節音樂課。
音樂課是要去專門的音樂教室上的。
沈星劍緩緩直起身,慢吞吞回了聲:哦。
秦恒出去接了個電話,是他父親的電話。
秦恒,玩夠就該回來了。父親秦明喆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顯得威嚴冷峻,透著不容反抗的氣勢,我給了你足夠的時間讓你胡鬧了。
秦恒淡淡道:我還不能回去。
那要到什麼時候?五天?十天天?我最多再給你半個月。
秦恒:兩年。
秦明喆: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沒有。秦恒說,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秦明喆冷冷道:包括你將要為此承受的代價?失去你名下所有的錢財和你的長子身份,你確定嗎。
秦明喆很了解他的這個長子,他有著一般小孩都沒有的冷靜,聰慧,早熟,甚至于理智的程度遠遠高于一個大人。
秦恒的離家出走是秦明喆從未想過的。
包括他小心謹慎的準備,甚至于前兩年就已經開始籌備的蛛絲馬跡,在這次秦明喆在他分化期放了一個omega被趕出來后,他和秦恒的關系降至冰點。
他開始看不透這個孩子了。
于是他開始用一切處于青春期孩子都渴望的東西誘惑他,這個時期的孩子,喜歡的無非是錢,名譽,一切真切或虛無縹緲的東西。
那頭沒有說話,隱約聽到遠遠的幾聲孩子興奮地大喊或細微的喧嘩,被滋滋的電流聲緩慢地擰成了一股繩。
過了幾瞬,像是過去了半世紀,秦恒的聲音傳了過來。
包括我將要為此承受的代價,失去名下所有的錢財和長子身份。
===第18章===
他的聲音是那樣的緩慢,清晰,代表他的確對這個問題深思熟慮過,然后如此堅定地給予了答復。
但往深里再琢磨琢磨,似乎還有那麼幾絲漫不經心的不屑蔑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