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閣說,“沒事,玩一玩。”
王洋有些躊躇,祝余鼓舞他,“試試沒關系啊,我一個月前還不會打呢,現在我都能晃過梁閣了。”
艾山蹲在一旁,“臥槽,梁閣你又放海。”
祝余剛學會那陣還被霍青山笑話“人菜癮還大”,要不是和梁閣鬧別扭沒再去球場,月考估計還考不了全校第七。
今天太陽出得很璨烈,春日驕陽,不比夏天那樣毒辣,陽光溫煦,濃郁,明亮地流淌著,十五六歲的男孩子們在春光里你追我趕地運球。
王洋打過一陣后有些體力不濟,但他玩得很盡興,主動請纓出校門幫他們帶晚飯,祝余請他買一份拌面,“你不知道是哪家就問我媽。”
他們校門口有家拌面,麻辣鮮香,便宜大碗,非常好吃。
快到七點,天色近黑,整個校園都在一片霧紅的春日黃昏里,草木蔓發,清風駘蕩,一行人從樹下打打鬧鬧穿行著回教室。
祝余端著那碗巨大的拌面,他餓狠了,一次性筷子在碗里攪了幾攪,筷尖上卷了猛大一團面,眾人就看著他面不改色地一口吃進嘴里,腮幫子竟然都沒鼓起來。
霍青山嘆為觀止,“祝觀音你嘴里藏著個防空洞吧?”
祝余被太陽曬得兩頰火紅,這廂抿著嘴羞澀一笑,靦腆純真得簡直讓人想抱懷里揉。
他們回去就上晚自習了,要在路上把面解決,他嘴里還沒咽下,又夾一筷子抬手喂給梁閣。
因為餓,又趕時間,也顧不得雅觀,很不拘小節地邊走邊吃,祝余吃了幾口被這面辣到了。運動,又曬,這下又辣,整張凈白的臉盤和嘴唇都紅彤彤的,他辣得不停吸氣,把面給梁閣,擰開梁閣冰過的寶礦力猛灌一口。
他喂梁閣時不停抬手,胳膊都酸了,索性由梁閣來喂他,他剛張嘴咬過梁閣遞到嘴邊的面。
陳凇雪正從圖書館那條大道上過來,身邊還有個和她身高相仿的女孩子,沒那麼灰暗了。她也看見了梁閣,彎著眼睛,小心地笑著,拘謹地朝梁閣揮了揮手。
一群青春期躁動的男孩子,顯然對梁閣和陳凇雪的事頗有耳聞,見了苗頭就立刻起哄。
“喲,這是嫂子吧?”
“嫂子!”
“梁閣在這呢!”
陳凇雪像被嚇到了一樣,紅著臉,羞赧地匆匆別過頭。
祝余突然就不好意思吃了。
起哄得正酣的男生們聽到一聲肅冷的否認。
“不是。”
梁閣垂下眼看著祝余,又說,“不是。”
第三十九章 媽的
陳凇雪已經走了。
梁閣皺著眉,有淡淡的隱忍的焦躁。
就算梁閣可能是被起哄了害羞才否認的,但祝余還是無端松了口氣,至少沒有當著梁閣女朋友的面讓梁閣喂他吃面——那太怪了,卻又說不出哪里奇怪,反正是奇怪的。
回去的路上,他沒有再讓梁閣喂他。
祝余最近忙得連軸轉,班級課業球賽訓練,還有文學社。
這種忙碌中他在文學社發現一個秘辛——文學社的主管老師竟然是辜劍,他有個筆名專門在校刊《見真章》上放他自己寫的現代詩。
“雨啊,你落下數吻
愁與苦,朦瞽中
與我一同消亡”
……
很難不起雞皮疙瘩。
祝余蔫壞,跟社長說想借鑒學習一下往期的校刊,實際上是為了鑒賞劍哥以往的纏綿大作。
去體育課的路上他把這些詩念給霍青山聽,笑得霍青山樂不可支狂打艾山的肩膀。
這節體育課一起上的班級不少,籃球賽臨近,球場變得緊張,簡希小指骨折好請假,索性去幫他們占球場。
李趐以競賽的名義翹了課帶著跟班去打球,結果球場被占得滿滿當當,正罵罵咧咧就看見有個場只有一個人站在那,他們就想把人趕走。
結果簡希聞聲一轉過來,李趐原只稍顯圓鈍的眼睛霎時圓乎乎的,“簡簡簡簡……希?”
簡希一瞬間以為他是只眼神濕漉漉的小狗,“學長啊。”
“你在這干嘛?”
“占球場。”
她一和他說話,李趐不知道為什麼就特別高興,渾然忘我地高興,他居然也有顆虎牙,笑起來有種奶乎乎的野氣,“你會打球啊?”
簡希很會遠投,或者說超遠投,她最開始練遠投是為了強化三分球,后來青春期男女體力上拉開了差距,籃下對抗不占優勢,于是愈加精煉遠投。
之前她和梁閣1v1對抗時,就扔過一個中圈遠投,把祝余驚艷得好幾天看她時眼里都帶憧憬崇拜的神采。
簡希現下手上的綁帶已經解了,只有小指還打著石膏。
李趐看著她彎腰撿起籃球,目光定定地注視球框,側臉清透而空靈,動作漂亮熟練,行云流水地將籃球投出去。
她側過臉,對李趐笑,“會啊。”
“嗖”地一聲,球落進了球網。
等祝余他們解散了來練球,李趐一行人剛走。
霍青山警惕地瞅著,“那人誰呀?”
簡希忘記了他名字。
“一個高二的學長。”她想了想,不自覺笑了一下,“他有點結巴。”
“艾山隊長也有點。”祝余不解,“高二高三的怎麼都結巴?”
他最近頻繁遇見楊兆琥,幾乎每天早晨林愛貞出攤他就到了,今天還非要幫林愛貞把攤從小三輪上推下來,結果反被劃傷了手,祝余只好給他貼了個創口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