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麼變態?!”
“你小心點。”
梁閣不自在地別過了臉。
冷風一吹,霍青山突然打了個噴嚏,狂吸鼻子,往兜里掏了掏,只摸到飯卡和手機,吸著鼻子暗啐了一句。一抬眼就看見祝余遞來的紙巾,祝余手遞給他,眼睛卻是看著簡希的,像根本沒注意這,還在執著地要一個答案,“是的吧?是因為我好看吧?”
簡希被他纏得發笑,“嗯,是。”
他又看霍青山,希冀地,手里還拿著那包紙,“你是嗎?”
霍青山想起他們一起吃飯,祝余吃得很多又很快,吃相竟然還斯文。吃到最后他都留一個小角的飯,就坐在那乖巧地等他們,安安靜靜地也不催,偶爾有人說冷笑話沒人理,他就彎著眼睛捧場地笑起來,等他們吃完了,他就一口吃完那個小角,拆一包紙,給每個人發一張,小女孩似的愛干凈。
霍青山又把紙巾接過來,他專注時給人一種多情的錯覺,“是啊!”
祝余有點安心了。
他們打了沒多久,周一朵和她的小姐妹真的來了,可惜艾山還在樓上脫毛,沒趕上表現的時候。
祝余有一陣沒和他們一起打球了,在場上跑來跑去,也樂得撿球,他好奇地問簡希,“周一朵是來看誰的?”
他在梁閣和霍青山中間看了一眼。
“他們?”簡希涼涼一笑,“一個傻瓜,一個啞巴。”
霍青山登時指著梁閣幸災樂禍地哈哈大笑,“梁閣,說你是啞巴呢哈哈哈哈哈哈……”
梁閣面無表情,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霍青山后知后覺,“嗯?說我是傻瓜?”
祝余沒忍住笑得蹲了下去。
他于是指著祝余,對簡希說,“祝觀音才是傻瓜吧,你看,他笑得都站不起來了!”
正鬧著,有人過來拼場,說一起打。
他們也是四個人,兩個18班的,兩個17班的,領頭來和他們搭訕的校牌上寫著18班張志和。
張志和是籃球隊的,學校籃球隊有13個隊員,高一招了5個,除了中鋒艾山其他都還是替補,張志和暗自認為這是艾山成天狗腿隊長和教練的結果。
他喜歡周一朵,正因為周一朵老來看霍青山他們打球,他才氣不過,想來煞他們的銳氣。
霍青山轉過來征求意見,“4對4打不打?”
簡希無所謂,祝余第一次和其他人打,有些躍躍欲試。
只有梁閣上前和對方說, “我們有剛學的,別晃。”
他們來得晚,這個球場是鹿鳴唯二兩個水泥球場中的一個,還沒鋪塑膠,摔了肯定要蹭層皮。
他聲音低,祝余又站在三分外,并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
張志和大方同意。
張志和原本不以為意,他剛開始對上的是簡希,簡希有176,臉龐清爽,跑動能看出些少女的曲線。
簡希真的很會打,兩次輕松破他的防上籃就算了,有一次球甚至從他胯下過去的,場邊登時笑倒一片。
張志和一想到周一朵也看見了他的窘態,很有些抹不開面子,再打時就不再溫和,眼神都變得兇狠,還是幾次被過防。他開始暴躁,截簡希的球時惡意往上懟了一下,簡希小指被狠狠一挫,疼得倒吸了口涼氣。
張志和截了球就走,遇上祝余。祝余剛學會不久,和這些從小就和籃球為伍的男孩子們比,是要遜色的。但是他打得很聰明,冷靜而有判斷力,永遠能找到最佳的時機傳球,絕不逞能讓球斷在自己手里。
但不管怎麼說,他相較其他人都是薄弱的一環,張志和也有意給他們好看,一個大幅度急停拉回,祝余猝不及防被晃倒了,手心膝蓋登時火辣辣的疼。
張志和笑了一聲,春風得意地上籃,籃下的梁閣一下跳起來,不是切球,直接把他蓋下來了,非常生猛嚇人的力氣,不說籃球,張志和整個人都被他壓得生生跌了下來。
梁閣逆光站著,看不清神色,張志和幾乎整個被他籠在陰影里,梁閣居高臨下地覷著他,又冷又拽,“你有事嗎?”
這語氣擺明了不是關心。
“你有事嗎?”——你腦子有病嗎?
早跟你說了別晃。
張志和中指被他蓋帽時挫傷,正鉆心的疼,他一個校隊隊員,雖然暫時只是替補,但被人蓋火鍋了怎麼說怎麼丟臉,還是當著周一朵的面。
他忍著痛,盡量讓自己不那麼狼狽地起身,湊近了梁閣,惡狠狠地找回場子,“梁閣,我告訴你,在附中我可能拿你沒辦法,但在鹿鳴……”
“在鹿鳴你能怎樣啊兔崽子?”霍青山舌尖低著腮幫,他站在梁閣身側,笑了一下,戲謔又輕蔑地乜著他,“有你說話的份嗎?”
“你叫誰兔崽子?”
“叫誰你不清楚?非加上你狗名,兔崽子張志和,你也算個東西?”
張志和氣極,年輕氣盛,管他對面是誰,正要動手。
簡希小指紅腫,一腳猛力踢中張志和的膝窩,張志和痛呼一聲,當時就跪下去了。
他后面幾人一下涌上來,眼看劍拔弩張,場邊的人都覺得要干架了。
有個聲音過來,“什麼事?”
張志和恨恨從地上起來,一見來人,頓時有了底氣,“隊長!隊長他們弄我!”
楊兆琥走上前,他長得高大帥氣,不是梁閣這種仿佛雕琢的冷峭的俊美,他是運動系的粗獷英俊,并不很精致,但眼睛亮皮膚黑,非常陽光英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