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特別漂亮,除了帶合作伙伴來,我自己周末閑著也會來,尤其是當我工作和生活上有什麼想不通的時候,看看美景吹吹風,好像都沒什麼大不了的了。”王董指了指遠處高樓最多的地方,“那里就是市中心了,能看見嗎?”
“可以的。”謝成隕一眼就能望見群聚聳立的高樓,“沒想到z市還有這麼美的免費觀景臺。”
“那當然,好多人都不知道這里,來z市就只看個海,不過還好你們出差來得早,要是再晚一兩個月趕上臺風天就沒這麼涼爽的風了。”王董說著找了塊空地,“小馮把露營棚撐開吧,咱們吃點東西補充點能量,再把日落美景欣賞完再回去。”
“好的,王董。”
小馮撐露營棚的時候,謝成隕也去搭了把手,他過去的時候還正好聽到小趙在問弄架子的齊衍澤。
“小齊,你好點沒?我看你臉色很差啊。”
“還好馮哥,我這不都安全上來了。”
“我看你身材這麼好,應該經常健身吧,怎麼睡眠不好影響這麼大。”
“昨晚喝多了,胃上不太舒服,一晚上沒怎麼睡好,今早上也沒來得及吃早飯。”
“你早說啊,王董都說了你可以不來。”
齊衍澤搖了搖頭:“那怎麼好。”
小馮對著謝成隕開了口:“你們這員工不加薪不行啊。”
謝成隕淡淡地笑了笑:“實習生。”
“實習生啊?看不出來啊,還以為在職場浸淫很久了。”小馮十分意外,“實習到多久啊?”
“馬上快結束了。”
齊衍澤看了一眼謝成隕,男人臉上掛著職業性的很淺的笑意,眼里沒什麼其他情緒。
“我還說讓你們合伙人給你加加薪呢。
”
“來不及了。”謝成隕開了個玩笑,沒有注意齊衍澤沉下來的臉色。
………
天已經黑得差不多了,山頂還沒怎麼開發,也沒什麼路燈,看著黑黢黢的一片。王董讓大家開了手機的閃關燈,他們一行人圍坐在鋪了墊子的草地上,幾個男人談笑風生地基本都在聊工作和行業內的事。今天齊衍澤難得比較安靜,因為他平常都屬于見誰都聊得很開的類型,也很容易讓當領導的開心,王董見齊衍澤沒說兩句話,還把話題往他那邊拋。
“小齊,有對象了嗎?”
齊衍澤本來在吃面包,一聽這話就下意識想去找謝成隕的視線,只是謝成隕壓根沒看自己。
“長這麼帥,說不定好幾個對象。”另一個人開了個玩笑。
“沒有的,哥。”
“沒有,但是肯定不缺。”小馮說出了實話,“是吧,謝律。”
謝成隕笑著點了點頭,齊衍澤從未見過這樣的謝成隕,哪怕是從兩個人第一次見面開始,自己就把目的擺得十分明確,可以說是他們從未以上下屬和普通職場關系相處過。可是沒想到再經歷過激烈的愛恨以后,他以為謝成隕會恨到巴不得自己去死,也沒想過最后對方輕飄飄的連恨意都沒了,剩下的只有平淡和生疏的距離,就像這接近一年的感情不曾存在過。
他都說不上最近的日子是怎麼過來的,和謝成隕說不上話見不上面的日子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煎熬,等終于有機會獨處了喝多了,甚至是丟臉地哭著剖析自己的內心,可得到的卻是對方冷漠淡然地讓他向前看。
齊衍澤昨晚一夜沒睡,雖然眼淚讓他昏昏欲睡,可是激烈的情緒和酒精卻把頭腦刺激得異常清醒。那些同謝成隕說出的話似乎都是醉酒后最自然的話語,等男人離開后他腦子里的另一半就像是在激烈同自己愧疚的情緒對沖,叫囂著從小到大的痛苦,他只要一閉眼就是那些重復的畫面和噩夢,精神恍惚到甚至有一瞬在想死了算了。
他在外人眼里似乎活得很成功,八面玲瓏的作風,具有誘導欺騙性的臉蛋,挑不出毛病的成績和名校光環,可是拋開這些虛偽的包裝,他就是一個天然的殘次品,內里破敗不堪的腐朽。
在昨晚他心臟快速跳動到心悸,以為自己快猝死的那麼一刻,他是真的很想念謝成隕,想念男人充滿著烏木沉香令人安心的擁抱,想念他笑著說喜歡自己的眉眼溫潤的模樣,想念他工作上的悉心的指導,想念生活上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更想念曾經隨時注視著自己關心的眼神和一個懇求他就會上門的心疼憐愛。
只是現在再也沒有了。
“………哥說笑了,我現在一無所有。”齊衍澤努了努嘴。
謝成隕聽到這句話也沒什麼反應,只是拍了拍褲子站起了身:“這附近有衛生間嗎?一路上水喝多了。”
“有是有,往前面走十分鐘拐角處有個搭的草屋,就是沒燈看不清不太安全。”
“沒事。”
“小齊,你陪下你們謝par。”
“不用,我手機有燈。”
齊衍澤站了起來:“我陪你去吧,這山上太黑了。”
謝成隕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王董也不了解他們發生了什麼:“有個人陪著好些,這山上晚上有蛇呢,萬一被咬了怎麼辦,這麼黑的有個人陪著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