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時間齊家很難熬,他也心有余悸自己的行為是否人道,為擺脫自己曾經的行為和嫌疑而選擇舉報他人,雖然齊彬的確有問題,但最終的下場實在太慘,尤其是聽說最后人因為癌癥慘死醫院,死時就像是因為缺氧,嘴巴還大張著,表情極度痛苦,但因肝癌呼吸衰竭十分普遍,所以也沒人在意,只覺得最后的模樣太過可憐和慘不忍睹。
他也記得齊彬有個兒子本來剛去留美,后面因資金斷鏈都在考慮退學的事,之后的具體情況他雖不得而知,但齊彬的后半生如若他走的本身是錯的,那自己一定是推翻他人生的那個人,很長一段時間他也活在焦慮和心悸中。
謝成隕這是第一次知道這些事,也不曾想過自己父母還同齊彬有過這麼長的故事,他本身對自家生意算不上關心,留英期間更是同家里剝離,齊彬這件事發生的時候,他算了一下那會兒已經在香港的外資所發展了,幾乎只有過年才會短暫的回一趟a市,這件事于他就像一個全新的故事。
他一瞬間有些了然齊衍澤說的仇恨是否會轉移這件事,拋開齊彬本身的原生家庭來講,如若他后面的瘋狂和仇恨是自己父母造就的,那齊衍澤一定是被迫承受的那個人,不僅是從小到大的教育,更是后面導致他家破產走向崩盤的導火索。
齊衍澤是恨齊彬的,他恨齊彬,但為了了結自己心病的根源也試圖通過報復自己家來完成。
謝成隕也不難怪為什麼林子凡會說查賬和空殼公司的事,以及齊衍澤如此處心積慮靠近自己。
===第42節===
他有一瞬間覺得生活真是荒謬戲劇,可是無論如何自己也未曾對不起齊衍澤任何,甚至還念著對方的心病和生長環境費盡心思地想對他好。他是一個獨立的個體,謝成隕從來不認為自己需要為父輩的過去買單,那些歷史不是他造就的。
他依然恨透了齊衍澤,那種被人羞辱和隨意地嘲弄床上的事讓他光是想起都痛苦萬分。齊衍澤自然也是痛苦的,可自己做的卻是努力幫他走出來試圖用愛情填滿他缺失的情感,而齊衍澤的報答就是潛伏已久的報復。
“……你們戀愛,是發生了什麼嗎?為什麼會突然問起?”
謝景博根本沒想到自己兒子的戀人會是齊彬的兒子,本來他一開始還提心吊膽,但是想起之前說這個實習生救過自己兒子,以及謝成隕對對方的評價,又在想是否對方不知道發生的事情以及謝成隕的身份。
“沒什麼。”謝成隕已不愿再提及齊衍澤這個人,“爸,我有些累了,吃了飯想睡個午覺,就先掛了。”
“無論如何……這是我們父輩的事,希望沒有牽扯到你們之間的關系。”謝景博很明顯能感受到謝成隕的不對勁,“你最近怎麼樣?”
“挺好的,春節完了后比較忙。”謝成隕不想讓父母擔心,“你們房子決定了嗎?”
“還在看,你媽媽想去布里斯班,我還是比較喜歡悉尼,你覺得呢?”
“布里斯班氣候好,悉尼更繁華,你們養老還是自己多斟酌一下再決定吧。
”
他們父子倆又簡單聊了兩句,掛電話前謝景博又確認了一遍,但謝成隕依然說沒事,他才掛掉了電話。
一掛電話,謝成隕就覺得有些脫力,知道了齊衍澤的目的又能怎樣?憑什麼自己一腔真心付出就活該被人如此踐踏,選擇報復別人真誠的情感在他這里下作至極。
他現在一想到那些甜蜜的引誘背后藏著的都是什麼時,就惡心得想吐,尤其是頭也開始不受控制地隱隱作痛,心臟也并發被扯得難受。
中途Lucas還給他打了電話問他出不出來喝酒,說聽說自己談戀愛了,好長一段時間都沒見著他了,又說了一大堆最近工作上的事。
“不過謝律,你不夠意思啊,你戀愛我都是從Andy那知道的。”Lucas聲音一如既往地嘰嘰喳喳。
謝成隕聽到這句話一瞬間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那邊似乎感受到了自己的沉默和今天的話少,突然有些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謝律,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可能昨天工作太晚有點累。”
“那你好好休息啊!早知道我就不叫你出來喝酒了!”
謝成隕其實是想出去的,一個人消化失戀真的很難受,他現在的狀態要強行投入到工作上也不現實。
糾結了半晌,他垂下頭聲音聽起來帶著點請求:“Lucas,你愿意過來陪陪我嗎?”
他認識的同性戀本身就不算太多,說玩得好的更是沒幾個,大部分認識的gay還都是安荻介紹的自己行業的朋友,安荻有對象他也不會讓對方來陪自己,思來想去現在能說話的也只有Lucas了。
Lucas似乎有些意外,畢竟這可是謝成隕的請求:“謝律,你是不是真的心情不好?我正好今天沒啥工作,現在就打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