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周周五,所有年級僅上半天課,下午將在禮堂一起觀看文藝匯演。
對于高中生來說,這無異于是一個爆炸性的好消息,可以為他們枯燥地寫題生活添加一些樂趣。
中午大家休息時,換完衣服的溫稚走進高二一班,后排的幾名男生“哇”的一聲驚嘆,隨后開始起哄。
溫稚臉不紅心不跳,優雅地整理溫祁山為他定制的白色禮服,并把胸前的黑色領結微微調整,享受著大家的目光。
大家一定都在想,他像個帥氣的王子吧。為了配這套衣服,他甚至換掉了最喜歡的五指襪。
王廷羨慕道:“你的禮服一看就不是50塊錢一天租的,就跟電視劇里面的一樣。”
溫王子驕傲地揚起頭顱:“我自己的衣服。”
李蘇點頭認可:“確實很好看,有我們重點班的風采。”
王廷實在沒忍住,好奇地問:“溫稚,你家里是做什麼的?”
溫稚:“什麼都做,都是雜活。我爸年輕時,是個焊工。”
王廷撓頭,就溫稚花錢大手大腳的習慣,父親怎麼也得是個老總或者大官。
班里的女生也全看著溫稚:“今天你的小卷毛還做了造型?”
溫稚稀罕地摸了摸:“是的,他們說這樣更像王子。”
很快,下午的文藝匯演開始。學生們以班級為單位,陸續進場。
高二一班在中間排,是觀看表演最好的位置。司明沉入座后,桑祁說:“今天我們家小稚也有表演,到時候請大家幫忙鼓掌。”
司明沉表情平靜,并沒有回應。
蔣凡這時捅了捅李賀:“什麼情況,我怎麼覺得桑哥喜歡溫稚?”
李賀:“你剛看出來?”
蔣凡:“但溫稚好像喜歡明沉?”
李賀:“你剛看出來?”
蔣凡:“這是三角戀啊!”
文藝匯演的節目內容很豐富,目前已經有合唱、獨舞、樂器演奏和詩歌朗誦。
接下來,輪到溫稚出場。
紅色幕布被緩緩拉開,出現在舞臺中央的,是一架象牙白的豎琴。
觀眾席發出不小的驚嘆聲,許多學生對這件龐然大物很陌生。
蔣凡皺眉:“這是古箏嗎?”
“這是豎琴。”司明沉忽然說道。
桑祁微笑著說:“我們小稚從小就隨林阿姨多才多藝,經常四處去表演。”
這時,溫稚上臺,步履輕緩優雅。
白色西裝與象牙白的豎琴格外搭配,像是中世紀古堡內溫文爾雅的王子。
剪裁得體的西裝服帖筆直,像是為他量身定制,將優越的腰線比顯露出來。
當溫稚坐到豎琴前的一刻,舞臺
340;燈光徹底散落,披在他的發絲上,肩膀上。微微翹起的卷毛兒俏皮可愛,靈動的眸子一彎,就連外面春日的美景都稍稍遜色。
琴弦聲在禮堂上空盤旋。
司明沉猛地抓住座椅扶手,指尖微微用力,沒有一絲血色。
他的視線落在溫稚手指上,近處的音樂和他過去那段時間在腦海中傾聽無數遍的樂曲漸漸重合。
他唇色蒼白,這段時間的壓抑再度襲來,讓他喘不過氣。
隨著樂曲進入高潮,熟悉的旋律悄然不見,反而變為一段更為輕快明燦的陌生曲調。溫稚轉換的十分自然,別人并沒有聽出來。
司明沉漸漸抬頭,心里的躁郁好像被音樂撫平。
他是無神論者,但最近卻一直在思考,他的父母能尋找到天堂之門,享受另一世界的幸福和寧靜嗎?
這個問題明明很幼稚,可卻成了他的心魔,他很害怕他的焦慮郁郁讓父母放心不下他,可他越是拼命控制自己,就越是不能釋懷。
如果那天晚上,他父母不去幫他挑成人禮的衣服,就不會出事。
他永遠不會原諒自己。
原曲的尾聲很悲哀,他想結局是不能吧。世間的人帶著執念,他的父母怎麼能尋找到天堂之門呢?
可溫稚演奏的這首曲子,越到尾聲愈發明朗輕快,就好像劃著小船,逐漸發現外面的世界越來越明亮廣闊。
曲調結束,全場爆發出強烈的掌聲。
觀眾席上的燈光黑壓壓一片。
殊不知,司明沉壓抑著眼眶的酸澀,臉色蒼白。
這時,溫稚起身鞠躬:“謝謝大家,這首歌我在原曲上進行了改動,也是送給朋友的一件禮物,希望他能每天開心,做最了不起的自己。”
掌聲再一次絡繹不絕。
司明沉的視線一直追隨著溫稚,直到他消失。
下臺前,溫稚特意看了眼高二一班的位置,雖然他看不清司明沉具體坐在那里,但他有預感,司明沉在看著他。
當晚,溫稚把這首歌的p3格式發給司明沉,并附贈一個小狗跳的表情包。
很久,司明沉回復他一句:“謝謝。”
溫稚:“不客氣,你要每天開心呀。”
司明沉看著手機上的幾個字,蒼白的臉上浮起許久未見的笑容。
……
這兩天,溫稚一直在尋找一個和司明沉私下接觸的機會。雖然他的腦袋很聰明,卻沒有資源,所以只能求助桑祁。
桑祁回答得很痛快:“可以,周五我邀請同學去我家玩,你也去。
”
溫稚雙手合十:“太感謝了。等你結婚,我一定幫你封個大紅包。”
桑祁笑了笑:“揍性。”
就這樣,溫稚等啊等,終于熬到了周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