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做好未來生活中,沒有溫稚的準備。
后天,他即將前往北美洲指導分公司工作。這次行程,大概是半年。
這其間,他與溫氏的事都會在國外處理,預計在與溫稚辦理離婚那天回國。
年會已經進行到尾聲,司明沉被邀請上臺做最后發言。
今天,他穿著一套少見的白色西裝,因為最近用眼過度,散光嚴重,佩戴著一副銀絲眼鏡。
這樣的司明沉,不光落在現場客人眼中,同樣占據著溫稚的所有目光。
好不容易被相識熟人接進來的他,正好站在場地中央右側,沒人注意。
在他面前,一米九的男人,身材頎長,比例完美。褪去青澀,比年少時更加成熟穩重。
筆挺的白色西裝褲和雪白的襯衫仿佛為他量身定制,襯得兩條腿又長又直。
溫稚沒見過司明沉戴眼鏡的模樣。
但眼前這個頭發如墨濃黑,步履從容,自信清冷的人,與他心目中不食人間煙火的白月光漸漸重合,并未讓他感到生疏。
臺上的司明沉,已經結束發言。接下來是記者自由提問的時間。
對于公司未來的發展和規劃,司明沉回答得很專業,簡潔明了,語言組織能力非常強。這份自信同樣使集團大大小小的合作方安心。
這時,一位來自《財經在線》的記者撞著膽子提問:“請問司總,最近都在傳您即將恢復單身,是真的嗎?如果不是,您可以趁機辟個謠。”
說完,記者的目光落在司明沉空蕩蕩的無名指上。
如果仔細去看,上面的戒痕清晰可見。
這個問題剛剛問出,場內所有賓客愣住,開始竊竊私語。
溫稚站在金碧輝煌的柱子前,既不安又煩悶地摳著手指。
他跟司明沉這麼恩愛,為什麼亂造這種謠?
是他太沒有存在感了嗎?
從小到大,他沒受過這份窩囊氣。
溫稚氣得快要變成一只河豚,雙手抱臂,強迫自己淡定。
面對這個問題,司明沉不想過多解釋。但為了盡快平息謠言,他的回答必須明確。
“我不知道這件事究竟是怎麼傳出來的,但我想告訴大家,我和我的愛人感情很好——”
司明沉的話剛說到一半,被一道清澈溫柔的聲音打斷。
“老公。”
這道聲線,司明沉聽了無數次,再熟悉不過。
他下意識尋著聲源偏頭,寬闊的胸膛已經被一股溫熱填滿。
溫稚將頭靠在司明沉肩頭,聲音帶著一絲撒嬌和委屈:“我好想你。”
===第6節===
這一刻,司明沉來不及思考,源于心臟的原始沖動讓他第一時間攬住溫稚的腰,低頭查看溫稚的傷勢。
那雙露出的琥珀色眼眸,蒙著一層霧氣,不同于平時那般冷淡,帶著強烈的思念情緒,想要跟他訴說。
司明沉覺得恍惚,但手掌還是不受控制地落在溫稚的繃帶上。
他的語氣并不平穩,壓抑著徹底藏于心底的想念和難過。“我也想你。”
第4章 離開
周年慶主會場,到處都充斥著閃光燈的聲音與刻意壓低的討論聲。
主臺上,司明沉已經帶著溫稚離開,副總拿著話筒疏導越來越激烈的震撼聲與交談聲。
走廊里,是兩道不一樣的步伐。
溫稚被司明沉牽著手腕,偷偷揚起唇角。這麼多年過去,司明沉似乎又高了一些,身材也比高中時挺拔寬闊。
他悄悄揚起唇角,越來越滿意自己的老攻。
推開最近的休息室木門,司明沉立刻低頭嚴肅地看著溫稚。
“你的頭怎麼了?”
溫稚抬起明亮的眼睛眨了眨:“沒事,出了小車禍。”
緊張之余,司明沉發現自己還牽著溫稚的手腕,稍稍松開:“小車禍裹得這麼嚴實,其他部位受傷了嗎?”
溫稚用手指點了點腦袋:“其他部位沒有,就是我好像失憶了。”
聽到這句話,司明沉明顯半信半疑,嚴肅的眼神染上一抹復雜,淡淡瞧著溫稚。
溫稚配合地帶起微笑,向前邁了一小步,手指自然而然地牽起司明沉的領帶,裹著拇指轉圈圈。
……
半小時后,司明沉派人拿到溫稚的全部病例。
明亮的窗前,司明沉認真看病例,而溫稚托著腮乖乖看司明沉。
頭一次被溫稚這麼關注,司明沉有些不太習慣。
余光淡淡觀察著溫稚的一舉一動,將注意力刻意放在病例上。
出院病例中有這樣一段話,讓他反復讀了三遍。
“患者由于頭部強烈撞擊,導致記憶系統性的紊亂,具體表現為記憶與事件的關聯錯亂、杏仁核與海馬組織主導的情感表征錯亂。目前已知的是患者記憶暫時退回到十七歲,且對當時的社會關系有簡單且清晰的認知。但情感表征錯亂還未體現,后續需要隔周復查。”
司明沉仍然難以置信,淺棕色的眼眸帶著幾分推敲,看向溫稚:“除了高中的事情,其他都不記得了嗎?”
溫稚搖頭:“高中之前的事情都記得。”
司明沉將病例撂下,靠在椅子上目光復雜:“那你怎麼知道我們的關系?”
溫稚:“我出了事,醫院聯系的我爸,我爸告訴我,我們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