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雙方都上過保險,受損在保險理賠范圍內。
與對方簡單溝通過又交換了聯系方式后,沈懷今回到包廂,一進門便察覺到氣氛有些古怪。
喬七山這人酒量普通,偏偏容易上頭。整桌人里只有萬俟小豆能陪他喝兩口,他也不嫌悶,一個人猛干,此刻已經醉得稀里糊涂。
所幸他酒品尚可,喝多了不鬧騰,只是犯困。
他一聲不吭坐在椅子上放空自己,斜對面原本堅持今天絕不碰酒的周漣不知為何臉也變得紅撲撲的。
至于坐在周漣身旁的萬俟小豆,已是不知所蹤。
“小豆人呢?”沈懷今在入座的同時隨口問道。
許思淵指了指背后不遠處房門緊閉的衛生間:“你剛走他就進去了,好一會兒了。”
沈懷今去了少說也有十多分鐘,那麼長時間,聽著讓人怪擔憂的。
正猶豫著要不要去敲門詢問,卻見許思淵很不自然地沖他眨了眨眼,接著又暗示般看向了他身旁正沉著臉捧著飲料杯的周漣。
沈懷今半側過身,背對周漣用口型詢問:他怎麼了?
許思淵才張開嘴,忽然收斂了表情,一臉若無其事地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仿佛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
沈懷今見狀小心翼翼回頭看了眼,果然,周漣正瞪著一雙大眼睛兇巴巴地看著他倆。
“怎麼啦,”沈懷今經驗豐富,十分淡定地逗他,“臉那麼紅,偷偷喝酒了是不是?”
周漣放下杯子,打了個嗝。
沈懷今俯身在他杯口聞了聞,搖頭道:“哦,哥哥必須滴酒不碰,漣漣自己倒是挺會享受的。
這是不是不太公平?”
他一邊說一邊小心觀察周漣的表情,只見周漣板著臉端起杯子又當他的面喝了一大口。
沈懷今暗暗抽了口冷氣。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這明顯不對勁,若不是已經醉了,那就是正在鬧脾氣了。
才離開這麼點時間,能發生什麼讓周漣不高興的事?
“是不是誰欺負我們漣漣了?”沈懷今試探著問道。
周漣看向他,一開口語調硬邦邦的:“你說呢?”
沈懷今心中愈發疑惑,扭頭看向許思淵試圖求助。許思淵正偷偷打量他倆,視線和他對上,立刻開始擠眉弄眼比口型。
可惜,兩人平日也算投緣,此刻卻毫無靈犀,沈懷今看了半天,完全沒明白。
“你們在干什麼?”周漣發現了,氣哼哼地問道。
“咳,”許思淵清了清嗓子,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沖沈懷今笑道,“你弟弟剛才和我聊了會兒……呃,感情問題。”
沈懷今心中頓時咯噔一下,明白了過來。
此時,萬俟小豆終于從衛生間里走了出來。
他腳步虛浮一臉蒼白,入座后依舊眉頭緊皺。許思淵見狀立刻擔憂地問道:“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有點兒,”萬俟小豆沖他尷尬地笑了笑,“都怪學長,非勸我酒,我就說今天不該喝。”
被批評的喬七山迷蒙地看了他一眼,傻笑了兩聲。
沈懷今意識到了什麼,問萬俟小豆:“你前陣子拿走的那些冷飲,現在還剩多少?”
“早沒了,”萬俟小豆說,“才這麼點,你還惦記著?”
沈懷今搖頭嘆氣:“你的鋼鐵腸胃好像經不住你這麼造了。”
萬俟小豆正要再說些什麼,忽然眉頭一緊,起身一頭扎進了衛生間,連門都顧不上鎖便對著水斗一陣干嘔。
許思淵立刻跟了上去,站在門邊擔憂地問道:“你還好吧?”
萬俟小豆吐得沒法回話,連連擺手。
“是不是急性腸胃炎?”沈懷今也站起身來,走了過去,“去醫院看看吧。”
萬俟小豆沒力氣回答,一旁的許思淵說道:“我送他去吧。”
“這怎麼好意思,我……”沈懷今搖頭,還沒說完,便被打斷了。
許思淵壓低了聲音眼神向桌邊示意:“你現在最好多關心一下那邊那位。”
萬俟小豆此時終于抬起頭來,眼眶里全是淚,虛弱且堅定地說道:“沈懷今你聽著,今天這頓飯絕對不能算,你還欠我三頓。”
沈懷今頓時哭笑不得:“看來是沒什麼大礙。”
“趕緊去醫院看一下吧,”許思淵看了眼時間,對沈懷今說道,“也不早了,你們明天還要出門對吧?今天就先散了吧。”
沈懷今稍有猶豫,許思淵示意著瞥了一眼依舊坐在桌邊的周漣,提醒他還有更重要的問題沒有解決。
“那就麻煩你了,”沈懷今懷著沉重的心情轉向了板著小臉的周漣,“有事電話聯系。”
許思淵對他笑了笑,輕聲說了一句:“放心,是好事,開心點。”
沈懷今尷尬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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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周漣一同扶著喬七山上了車,沈懷今收到了許思淵發來的消息。
他大概是怕沈懷今不清楚來龍去脈,特地交代了和周漣的大致對話,末了提醒他,“看來是你太悲觀了”。
沈懷今偷偷瞥了一眼坐在副駕駛上的周漣,實在是樂觀不起來。
這整件事多少有些烏龍。
和許思淵初識的第一天,他曾因為醉酒而在回程的車上袒露過心聲,告訴了許思淵自己有一個單相思的對象。
那時的周漣和他雖然已經開始了正式的交往,可實際相處時比起戀人,更接近于過分依賴彼此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