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懷今猜到了他在想什麼,主動解釋道:“你肯定沒聽過他的名字,他這幾年都在留學,主攻是CG制圖,和我們不是一個方向的。”
“這樣啊,”許思淵點了點頭,問道,“萬俟老師有興趣晚上一起吃飯嗎?”
“他晚上有課,”沈懷今說,“恐怕不方便。”
許思淵又看了一眼萬俟小豆緊閉的房門,說道:“真是遺憾。”
吃飯的地方是沈懷今訂的。
上次許思淵做東,今天他是主人,總要禮尚往來。
因為計劃著會喝上幾杯,沈懷今沒開車,一行四人的車是由許思淵負責駕駛的。
許思淵自稱酒精過敏,只能看別人喝品個熱鬧,自己碰不了,一貫是親友間的專職司機。
周漣和沈懷今一同坐在后座,回憶方才兩人的對話,越想越覺得古怪,又不方便當面詢問,斟酌過后拿起手機給就坐在身旁的沈懷今發起了消息。
——你真的和他說過我們倆的關系了嗎?
沈懷今收到后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是啊,怎麼了?
他回復。
周漣捏著手機皺著眉,也不知該如何傳遞心中這份別扭。
沈懷今又發了一條。
——你待會兒乖乖的,別亂說話,不然我會很難做,知道嗎?
這話周漣可不愛聽。他皺著眉盯著駕駛座的許思淵看了好一會兒,直到被沈懷今刻意地碰了一下大腿,才不情不愿地點了點頭。
許思淵察覺到了他的視線,透過后視鏡看了回來,他趕忙扭頭看向窗外,自我反思是不是有點兒神經過敏了。
沈懷今怎麼會騙他呢?他想,自己的這個念頭本身就是過分的。
到了飯店,周漣很快發現沈懷今說的是對的,他感到無聊透頂。
除了他以外的三人相談甚歡,聊得十分投機,內容都是他完全不曾涉足的領域,他聽得云里霧里的,一竅不通。
沈懷今明顯心情很不錯,主動喝了不少酒,發言時神采奕奕,看起來和平時很不一樣。
他們時不時會提到一個周漣完全不了解的詞匯或人名,初時周漣還偷偷用手機搜索試圖現場補課,可等他大致了解完畢,話題早就跑偏十萬八千里,他完全跟不上。
一個多小時后,周漣徹底放棄,選擇放空自己。
他點了一杯葡萄汁,主動往里摻了一丁點兒葡萄酒,一小口一小口品著喝,感覺還挺享受。
期間收到了今天向他借書的那位女生發來的消息。
她正在看《皇帝新腦》,頗有幾分感想,于是找周漣探討。
周漣正嫌無聊,興沖沖回復,一來一往的,兩人便聊上了。
見他低頭捧著手機按個不停,沈懷今靠近了輕聲說道:“你看,我就說了會很沒勁的。在和誰聊天,小豆嗎?”
“不是,”周漣搖頭,“和同學。我沒有萬俟哥哥的聯系方式。”
沈懷今并沒有多問,替他夾了口菜,叮囑道:“別光喝飲料,多吃點。”
周漣也不看是什麼便用勺子舀著吃進了嘴里,繼續編輯消息。
喬七山又起身給沈懷今倒酒,沈懷今趕忙攔住杯口,兩人一番糾纏。周漣很想站起來發言,拜托喬七山停止無理勸酒,又怕反而會讓沈懷今難做,只能強忍著。
他不喜歡這樣的場合,連平時感情不錯的喬七山看起來都變得有點兒討厭了。
煩躁之際,手機上收到了女生新發的消息。
他看完正要回復,心中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
很奇怪,沈懷今喜歡的話題他完全插不上嘴,一頭霧水,而他熱衷和擅長的東西沈懷今恐怕也是理解不了的。
沈懷今和許思淵對話時看向對方的眼神里都帶著欣賞和贊許,頗有惺惺相惜之意。
周漣心頭一沉,他想,沈懷今應該永遠也不會用這樣的眼神看待自己。
他們朝夕相處那麼久,但好像根本沒有什麼共同話題。
過去他們待在一塊兒時都聊過些什麼呢?周漣一時間竟什麼也想不起了。
葡萄汁里的少許酒精逐漸發揮作用,他有點暈乎,渾身熱熱的,不怎麼舒服,也不愿意繼續看沈懷今和別人相談甚歡的模樣,于是溜出包間去門口吹吹風。
出去以后才發現,夏日燥熱的晚風吹在皮膚上并不怎麼舒服,還不如空調里涼快。
可他不想回去,情愿瞇著眼在門口晃晃悠悠地發呆。
“周漣?”背后突然有人喚他的名字。
周漣回過頭,只見許思淵正向他走來:“怎麼在這兒發呆?”
“有點暈,來吹吹風。”周漣說。
許思淵點了點頭,卻并不離開。
“怎麼啦?”周漣問。
“想找話題和你聊聊,”許思淵沖他笑笑,“打擾你了嗎?”
周漣想了想,說道:“你們的話題我都聽不明白,也摻和不進去。”
“你哥哥還說你是天生不愛說話,”許思淵說,“原來只是覺得我們的說的東西無聊。那你這頓飯豈不是吃得很無趣?”
周漣點頭,自以為答得足夠委婉:“有點兒。”
許思淵愣了愣,被他逗樂了,笑了會兒才說道:“啊,我終于想到了一個話題。
我和你是大學校友,不過專業不一樣。”
“都是哥哥告訴你的?”周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