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溫特助送來齊晟的回應,說齊文朗本人親口允諾,明早九點半將恭候在上次的商務咖啡館,不見不散。
只要齊文朗在合同簽字并蓋上齊晟公章,咬鉤的魚撕破了嘴也逃不掉了,商行箴心情大好,難得滋生一股分享欲,破了芽直往喉頭鉆。
公司里知曉這個計劃的人寥寥無幾,況且誰都看他眼色行事,沒意思;程慕朝吧,說不好分享欲比他還旺盛,正事還沒說話題就被扯到了十萬八千里遠。
只有一個人又懂傾聽嘴巴又甜,這甜是真甜,絕無曲意逢迎的味道,聽多少次都不會感到膩味。
商行箴佯裝費腦地翻通訊錄,實則瞅見第一個備注就撥了出去,等待對面接通的過程中順便打開秘書給帶上來的午飯。
正是嶠中的午休時間,時聆接得很快,主要是同樓層就有個教師辦公室,他怕手機振動招來了哪個老師。
按了接通,時聆回班上鎖好后門,拉開椅子坐下才吱聲:“叔叔,你怎麼打過來了?”
“不是你說有什麼事兒第一個打給你?”商行箴聽到課桌椅拉動的聲響,“還沒下課?”
改備注的事情都過去兩天了,時聆還以為商行箴不會把這種幼稚做法擱心上,聞言有些愣怔,說:“剛吃完午飯,回教室休息一會。”
趴臺睡覺多累啊,商行箴問:“不回宿舍?”
時聆抽了本習題冊出來提早寫好今晚的作業:“我沒申請床位。”
商行箴說:“繪商離你學校又不遠,以后下課了讓老周接你過來,辦公室有休息室。”
時聆趴在作業本上,藏在校服外套肥大袖子里的手抓著手機,窗外經過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對著習題念念有詞:“叔叔,你別折騰周哥了,我看他天天犯困,讓他在車上多睡會吧。
”
商行箴樂了:“不折騰他,就折騰你行不行?”
時聆一下沒拿穩手機,機身從指間脫落,隔著袖子“咚”地砸在桌面。
他忙把手機從衣服里拽出來,幸虧沒掛斷,他放回耳邊:“叔叔,你說什麼啊。”
商行箴話出口才覺有歧義,他扔下筷子,就這三言兩語沒紓解分享欲,先把自己聊燥熱了:“從學校往繪商跑一趟是挺折騰,但休息室的床墊軟,比趴在課桌上舒服。”
時聆不趴桌了,起身挪到靠近籃球場的窗邊:“午休就倆鐘頭時間,不折騰了,但你要是工作累了想抱我,我就跑一趟。”
商行箴長這麼大人就沒對誰道過想念,他獨立性強,從來都不認為這種感性的情緒會在他身上植根。
一旦承認就相當于有了軟肋,商行箴對時聆縱容是縱容,但不代表甘愿自己被他拿捏,緘默半晌,道:“不愿折騰就算了。”
籃球場上有個傻逼在籃筐下倒立背書,扔在地面的書包攤著英語課本,時聆憋氣許久才忍住笑,呼出來成了輕輕的一聲嘆:“我哪天考試成績不理想就把自己折騰到你辦公室討個抱吧。”
掛電話后樓下那人已經跑沒影了,時聆揣好手機回座位上,剛靜心解了大題第一小問,就有人興沖沖地從前門跑進來了。
仗著午休沒人管,張覺堂而皇之地串班,將臟兮兮的書包往地面一扔,反著跨坐在時聆前桌的座位上,占了時聆課桌的一席之地放自己的飯盒:“餓死我了。”
時聆用筆桿敲他飯盒:“洗手沒有?”
“洗了,咋啦?”張覺掀開盒蓋,將米飯和菜汁拌勻,“你吃沒吃?”
“早吃完了,不然哪看見你在樓下倒立背書。”時聆說。
“靠,不就缺了篇英語作文忘寫了嘛,老曾總變著法子整治我。”張覺呼嚕了兩口飯,從兜里掏出個折成方塊兒的紙張,“對了,我上午去辦公室補交作文發現了這個。”
時聆不搭理他,解完第二問抬頭才看見張覺按在桌上的是個校運會項目報名表,他感覺好笑:“你們仨什麼體質啊,跟學習不沾邊的消息來得比誰都快。”
“可不麼。”張覺又低頭扒飯,吃完了得趕緊回宿舍午休,省得查寢被記名字,“我到時報三千米,你給我加油啊,但別喊太響,不然你們班的人說你胳膊肘往外拐。”
時聆說:“還不知道高三級能不能參加呢。”
“能吧,往屆的都參加,這屆沒了我帶頭罷課抗議。”張覺看了看報名表,“看吧,有高三的,趁著這兩天揮霍一下最后的青春。”
時聆拿起勺子堵張覺的嘴:“趕緊吃吧,青春等你,宿管阿姨不等你。”
張覺吃完還想看看時聆的傷口恢復得怎麼樣,時聆扯著借口說天氣冷了不想捋袖子,把人趕出了教室。
回到座位,時聆撿起張覺扔在他習題冊上的報名表,如果日期不延遲,也就兩周后的事了。
果然下午的體育課臨解散活動時老師就宣布了這個事,班里一陣歡騰后,夏攬搭上時聆的肩膀:“我到時意思意思報兩個項目,你會來給我加油的吧?”
時聆說:“不是三千米就行,我被張覺預定了。”
“靠,那就一千和跳遠吧,行不?”
時聆也不能保證:“其實我想趁校運會出校外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