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幾分鐘后,程景森抱著一個被毯子裹得嚴嚴實實的人影從側門走出來。
加長款轎車候在門外,奚遠親自替他開車門,視線一點不敢多看毯中那個身影,只是低聲對程景森說了四個字,“恭喜老板。”
尹寒被抱進了車里,前排與后座之間的格擋已經放下,他伸手摘了蓋在頭上的毯子,露出頸上和鎖骨周圍明顯的吻痕。
他跟程景森說,“我還是要回來這邊住的,這里離我上班的畫廊更近。”
程景森很有耐心地看著他,問,“還有呢?索性都說了吧。”
尹寒垂眼想了想,又道,“我不是被你養著的人,也不用你給我花錢,我有行動自由……可以嗎?”程景森無奈低嘆,說,“都依你。”
說完,把他摟過來。
尹寒靠著他睡了一會,迷糊間似乎想起什麼,問他,“我住的樓也被你買了,那我做事的畫廊呢?”程景森神色自若,“我派人去談過,可惜對方不肯賣。
因為是家族經營,我怕強買下來動靜太大被你知道,只能作罷。”
尹寒心里一時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過了好一會才輕聲說,“你太慣著我了……”程景森半瞇著眼,低頭吻他的發絲,“沒事,到了床上會好好管教你。”
周末大結局。
第62章 大結局 · 上
尹寒以為這就是他和程景森在幾經輾轉之后,最好的結局了。
親歷那麼多的生離死別和愛恨兩難,他們終于可以像一對尋常戀人一樣漫步街頭,同桌吃飯,共枕而眠,而不必各懷心思,擔心圖窮匕見的一天。
可是他并不知道,廝守在凡塵里的生活,原來還隱伏著另外的考驗。
這天傍晚,他在客廳里畫一幅海濱落日,音響里放著德沃夏克的新世界交響曲。
程景森開門進來時他還沉浸在一片音畫交融之中,絲毫不察。
男人在他身后站了片刻,等他放下刮刀的一瞬,突然從后面將他抱住。
尹寒猝不及防,下意識地回肘一擊,反被程景森眼明手快摁住。
繼而他被男人推倒在地毯上,一只手扣住了他的臉,強勢的吻隨之落下。
尹寒昨晚在床上被折騰了半宿才睡,很怕程景森發瘋再來,掙扎著,“Sean...等、等一下......”程景森伸手在他衣下撫弄,咬著他的唇,說,“等不了了。”
尹寒試圖拽住自己T恤的下擺,不讓他脫掉,“晚餐已經送來了,我們先吃飯......”可是當程景森開始搓揉他的下身,他還是很快起了反應,又從這種急不可耐的占有之中覺出一絲異樣。
擦槍走火前的一瞬,他喘著氣,問,“發生什麼事了嗎?這麼急著要我......”程景森手下一滯,似乎也覺得自己太過沖動,于是慢慢撐起上身,盯著他,“小寒,你最近有什麼事瞞著我嗎?”尹寒怔住,面色略顯猶疑,“......沒有。”
程景森揉著他的臉,“上周末你去拜訪葛琳教授,她給你承諾什麼了?”尹寒笑了笑,避重就輕地說,“她沒有承諾什麼,只說要帶我去應酬一下那些潛在的藏品投資人和藝術品買家。”
“那你呢,同意了嗎?”程景森垂眸看著他。
尹寒聲音愈低,“算是...同意了吧......”他不敢去看程景森臉上的神情,也不知從何解釋,只能放低姿態說,“我只是去藝術展上露個面,介紹我的兩幅作品,看看有沒有人感興趣,其他沒有什麼的。
”
兩人之間倏然陷入安靜。
尹寒眸光閃動,話到嘴邊又咽下。
他其實很想和男人坦言,自己在意的并非一兩幅畫作是否得人賞識,而是他們現在懸殊的身份差異。
他自己只是一個手傷頻發且曾經荒廢練習的三流畫家,而程景森已是帶領集團實現上市身價過億的成功商人。
——他總需要用一點什麼證明自己,在不借助程景森幫扶的情況下。
可是這些心思他無法言明,一時更無從說起。
程景森并不知他心里百轉千回,按捺不住躥升的怒火,一把將他鉗住,冷聲道,“你難道還不清楚,去那種地方賣的是你的畫麼?賣的不就是你這張臉?”尹寒一下被戳到痛處,奮力從他掌下掙出,笑道,“程先生當初看中的不就是我這張臉!?對我百般折辱時也舍不得傷它,這時卻嫌我賣給別人?”話一出口,他就知失言。
程景森對于曾經發生的種種已是十分自責,他不該再以此傷他。
程景森眸色驟然轉深,一下將他壓倒,一只手幾乎快要掐上他脖頸,卻在最后一秒堪堪收住了。
尹寒躺在他身下,神色間難掩慌亂,似有幾分受驚的樣子。
程景森兩手撐在他身側,垂頭看著他,“小寒,你是覺得我不會痛嗎?......當我收到宣傳郵件看到你的照片赫然在列,配有暗示性很強的描述說你那天會和作品一起在場時,你知道我是什麼感受?”尹寒又是自責又是委屈,抿緊了唇,反而講不出埋在心底的話。
程景森看向他的眼神變得復雜,沉著聲說,“我想過保護你,給你最干凈的環境,我甚至覺得你曾經執意要走也有部分原因是厭惡我過的這種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