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森減少了應酬,每晚六七點到家時,尹寒就穿著居家的白T恤和運動褲出來迎接他,還會主動和他說說自己這一天都做了些什麼事。
總之,尹寒很有一種要把談戀愛這件事當真起來的意思。
男人也樂意看到他的轉變,畢竟一個溫順的小美人還是比一只尖銳的小獸養起來更順手。
他陪他看畫展,去麥迪遜花園看NBA聯賽,也教他拆槍。
先是拆格洛克17,后來又拆Vz58突擊步槍,尹寒聰明敏銳,學得很快,但到底不如程景森嫻熟老練。
有時他纏著程景森,要和他比拆槍速度,程景森就逗他,“輸一局,操一次。”
尹寒總有點少年心氣,不肯服軟,說“我未必會輸。”
但最后總是連輸三局,一點勝算都討不到。
第一局拆槍,他慢了兩秒;第二局裝槍,他又慢了,程景森拿著自己那把沒上子彈的格洛克,黑洞洞的槍口虛虛對著他前額,笑得人畜無害,“寶貝,還要再練練。”
尹寒咬著牙,看著有點狠勁,可是睫毛撲閃幾下,又顯得俊美無辜,說,“再來一次。”
結果不出意外,他還是落敗。
程景森不舍得他生氣,再來就放水讓他贏一回。
但是上床的事半點不能含糊,尹寒躺贏的那次就算抵消掉了,這一晚也要老老實實在床上被操兩輪。
程景森從沒試過和同一個人保持關系這麼久。
尹寒也不知道是哪里觸動了他,他對尹寒好像有很多種放不下,根本解釋不清。
尹寒的手傷恢復以后,還在繼續跟饒晟學拳,程景森有時送他去上課,見著他在拳館里不多說話、出手凌厲的樣子,回了家卻軟在自己身下,叫得可憐又媚人;饒是程景森閱遍美色,也覺得自己愛這少年愛得有點上頭。
照說他這個年齡什麼也經歷過了,卻能從尹寒身上找回一種失落很久的心動的感覺,實在是不可思議。
其實動心的又何止他一人。
尹寒臉上的笑容多了一些,看人的眼神透出溫度,人也胖了兩磅。
雖然抱在懷里還是很輕,卻也有了一絲人間煙火氣。
他的漂亮永不沉悶,而且越看越上癮,尤其在對程景森卸下戒備以后,整個人顯得愈發有靈氣。
有時他在家里就穿一件素色T恤加一條破洞牛仔褲,或是洗了澡以后裸著上身,下面一條松垮的純棉休閑褲墜在腰上,在公寓里走來走去,露出修長的肩胛和小腹線條。
程景森總要花點毅力克制自己,才不會馬上把他壓在墻上扒他的褲子。
過去有眾多仆從和保鏢前呼后擁,他們隔著人影看著彼此,少了觸手可及的溫度。
如今撇開一切外界,兩個人同處一室,凡事親力親為,居然漸漸生出一種細水長流的親密無間。
這天傍晚程景森有個酒會,帶了尹寒一起赴宴,沒想在公寓門口偶遇房屋中介商。
那是個有著麥色肌膚的猶太男人,遠遠地見到程景森走出電梯,就跑過來跟他打招呼。
然后視線轉向尹寒,笑瞇瞇地說,“您說的那個有點恐高癥的弟弟,就是他吧?”尹寒微微一怔,看向程景森尋解。
男人很簡單地應了中介商一句,“是他。”
又說,“我們還有事,有空再聊。”
中介商知道他來頭很大,不敢再多話,目送他領著尹寒走出了大樓。
樓外的臨停車位上已有一輛勞斯萊斯在等著他們。
程景森坐進去后,尹寒沒忍住問他,“什麼是有恐高癥的弟弟?”程景森本來不想解釋,看著少年一雙好奇的眼睛望著自己,又還是耐下性子,說,“上次在窗臺邊跟你做的時候,你抖得好像很厲害,加上每次走到高層窗邊你都避開視線。
所以我沒買7層以上的戶型,怕你住著不舒服。”
尹寒沒想到男人對自己竟有這麼上心,一下子愣住,過了一會兒才又問,“那弟弟呢?”程景森不明白他怎麼會對這種小細節無比認真,嘆道,“也就是隨口和中介一說,圖個方便省事。”
車廂里安靜了片刻,程景森低頭翻看手里的一份文件,突然感到尹寒起身貼到了自己身側,繼而是一道很清澈的聲音響起,“哥。”
程景森定了一下,翻頁的手指停在半空。
自從吉澤爾死后,他再也沒有聽過這樣干凈親近的一聲“哥”。
他慢慢抬起眼。
尹寒與他對視了兩秒,突然意識到自己這個玩笑可能開得不合時宜。
“對不起程先生,我、我...不是......”少年道著歉,慢慢往一旁退開,卻被程景森伸手攬住。
男人沉著聲,說,“再叫一次。”
尹寒有點緊張,卻還是輕輕叫了一聲,“哥。”
程景森盯著他,淡淡勾起一笑,心里想,這小東西或許和自己真有幾分命中注定,不經意間做一件事都能踩到自己最柔軟的點上,嘴上說著,“尹寒,我沒那麼容易對你發火,別這麼怕我。”
說完,把人摟過來,壓在懷里親了一下,然后把手里的一疊文件遞給尹寒。
“今晚的酒會以后有一場拍賣會,有些東西是從黑市流出來的貨,比較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