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寒或許是因為太輕易得了他的準許,又怕他事后反悔,這一晚表現得格外迎合。
伏在他身上連喘帶叫,下面涌出的水染濕了大片床單。
男人生平第一次發覺懷里這個尤物一旦有心放浪起來,竟有種勾魂攝魄的魅力。
他被他引得收拾不住,壓著他在床上肏弄了好幾輪,最后身下人被做得實在受不了了,抖著哭著求他放過,他才意猶未盡地將收槍熄火。
等他爽完以后,抱著昏昏沉沉的少年,適才想起自己答應了一個什麼請求。
再去問尹寒。
少年已經被折騰得睜不開眼,枕在他手臂上含混地說,“……程先生已經答應了,那就是要兌現的……”隔天他才知道他想去一家酒店內部的咖啡廳打工,不由得竄起一股無名火,坐在書桌后面冷笑著看他,“我給你卡上的錢你一分都沒花,現在卻要稀罕那一小時18美元的時薪?”尹寒知道他已不能反悔,靠在連接書房和臥室的門框上懶懶地笑,“我不想花你的錢。”
——他總有幾分少年人的傲氣。
就算外面的人都以為他以色侍人,拿年輕的肉體換那些虛浮的金錢地位,他卻不肯沾程景森給的一分一毫。
“你打工賺錢想買什麼?”程景森壓著火問他。
“……買一輛二手機車。”
尹寒聲音低了一點,“也就七八千美金,我打工兩三個月差不多能賺到。”
程景森臉色更加難看,尹寒剛來他身邊不久,他就給過他一張卡,里面有五萬美金,后來他無意間查過一次消費記錄,那張卡在尹寒手里分文未動。
此后他又以各種理由,比如過生日和期末考高分一類的由頭,陸續往這張卡里轉過七八萬。
結果尹寒手握一張十幾萬美金的信用卡,卻不惜色誘自己也要去打那時薪十幾美元的工。
他送他的保時捷跑車,至今停在賭場專用車位上落灰,這小孩卻想買一輛區區幾千的二手機車招搖過市。
程景森沉著臉站起來,尹寒看他慢慢走近,預感不妙,退了一步,被男人一把拽住。
“花我的錢就讓你這麼難受嗎?”尹寒掙扎了一下,沒能脫身,兩個人之間僵持了幾秒。
少年自知躲不過,垂著眼避開程景森的視線,說,“你知道你身邊的人都怎麼看我?......我不用你的錢,我至少可以和自己說,我們每一晚睡在一起都是你情我愿,不是金錢交易。
如果我花了你的錢,我和那些躺在床上叫著“Sean你好棒”然后收走支票的情人有什麼區別?”程景森愣住了,尹寒跟在他身邊這麼久,這是他第一次聽他袒露心聲。
他心里倏然一軟,松開尹寒的腕,將他摟到自己懷里。
“你跟他們不一樣。”
他一面說著,一面想起尹寒在自己手里受的那些罪,又道了一聲,“對不起。”
尹寒原來只想說服程景森讓自己打工攢錢買輛機車,沒想到竟會聽見男人給自己道歉。
一時也怔了怔。
半晌,才試探著問,“那我是可以去嗎?”程景森無奈嘆氣,“去吧,我派司機接送你。”
尹寒從他懷里掙脫出來,“我去打工怎麼能要司機接送?我坐公共交通。”
已經有很久很久,沒人能把程景森惹得如此火大。
他看著尹寒,像看著一個慣不得又罵不得的祖宗,心里恨不得立刻找根鏈子把他栓在這間臥室,嘴上卻不敢兇他,耐著性子說,“公共交通太浪費時間,我們再商量一下,找個折衷的方法。”
最后尹寒總算同意司機把他送到地鐵站口,他再搭乘藍線到達距離酒店最近的一站。
接下來短短半個月里,程景森已經數次光顧這間咖啡廳。
偶爾為了掩飾自己來看尹寒的目的,會順道叫個朋友作陪。
今天中午輪到了林湖山。
可惜服務他們這一桌的侍者并不是尹寒,林湖山點了一份三明治,程景森要了一份濃湯和一套沙拉。
林醫生支著頭望著在窗邊那幾桌忙碌的尹寒,慢慢下了結論,“你竟會同意讓他出來打工?這才幾分鐘,已經有兩個女顧客找他要電話號碼了。”
話沒說完,就見到忙中偷閑的尹寒朝他們走來。
少年眼色溫潤,笑容動人,先沖著林湖山點了點頭,然后停在程景森身邊,問他,“這里的Clam chowder真有這麼好喝?這周你都來三次了......”林湖山已有數月沒見尹寒,記憶中他還是那個郁艷又冷淡的少年,這時突然見他對著程景森垂眸一笑,竟覺得心跳有點快。
他自己是個大直男,但審美品味總歸有一點。
尹寒這一笑,天然自帶風情,總算讓他明白了為什麼程景森會在這小孩身上一再破例。
程景森看著身著黑色制服的少年,淡聲道,“我為什麼一周來三次,你心里不清楚嗎?”尹寒剛被顧客硬塞了兩張名片,也不知男人有沒有看到,難免有點心虛,“我今天領到了上半個月的獎金,你們這頓算我請吧。
”
說著,竟伸手在程景森臉上輕輕撫了一下,低聲說,“程先生,我去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