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森帶他進入曼哈頓的游艇俱樂部,教他玩帆船沖浪,指導他判斷風向、調整桅桿的角度,和他一起從泊滿船只的海港駛向無人的近海,在船尾的操作臺邊抱住他,告訴他,“Pull on the ropes and control them stop…...”然后在尹寒轉頭聽話的瞬間,和他在徜徉的海風中接吻。
有時他也開著私人游艇帶他出海。
尹寒換了短褲短衫,咬著一圈皮筋正要扎頭發,他從船艙里出來,慢慢把他逼退到甲板一角,說,“乖,別動,給你噴點防曬。”
尹寒穿著平角泳褲,背靠船艙外壁,盡量讓自己的視線從男人一身緊實的肌肉上轉開,試圖去拿那瓶噴霧,“我自己來吧。”
程景森壓著笑說,“你自己不方便,背上也要噴,轉過來我幫你。”
尹寒無奈轉身,感到他的手指順著自己后脊撫過,掙扎了一下,“Sean、你這樣我會硬的……”他的坦誠總是會無限量地增加他的可愛。
程景森說不出來自己有多喜歡他這一點。
尹寒身上有種矛盾的氣質,在聲色浮動的歡場里顯得陰郁冷艷,讓人想要霸占攫取;而在不為人知的角落他又時常流露出干凈明朗的少年氣,他的性感是不自覺的,像陽光下閃閃發亮的海。
程景森本來沒往別處想,聽他這樣一說,反倒覺得下腹燥熱,抬膝抵著他的臀,慢慢摩挲,貼著他的耳廓說,“硬了我們就先來一次?反正沒有別人?”要論耍流氓,沒人比得上程景森。
尹寒嘆氣,反手抓住他那只往自己泳褲里滑動的手,迅速回過身來,“程先生,昨晚你答應過我什麼?”程景森看著他,因為近來戶外活動得多些,少年的皮膚曬深了一度,抱在懷里沒有過去那種骨感硌手的蒼白纖弱,看人的眼神也多了一點暖意。
“年紀大了記性不好,你要不要提醒我一下?”他笑著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尹寒說,“你答應為了我明天的面試有個好狀態,今天不會碰我。”
程景森放低聲音,“好,不碰。
那就抱一下,只是抱一下。”
說著,把放棄反抗的尹寒摟到自己懷里,幫他整理那束在倉促之下扎得亂七八糟的頭發。
尹寒心里微微一動,仰起臉問他,“Sean,我們是在談戀愛嗎?”程景森揉了一下他的頭,“你覺得呢?”尹寒笑著說,“如果有一天我們恢復到過去的關系,而我適應得不夠好,你能給我多一點時間嗎?”程景森愣住,少年的笑容像綿密的針一樣扎在他心上,幾秒沉默過后,他說,“小寒,你在想什麼?我這個男友做得這麼失敗嗎?”少年在他的反問之下果然退縮了,埋在他肩下,“上次在賭場里曾有人和我說過,你身邊的人總是換得很快,我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輪到我......”程景森吻他的頭發,在空曠明亮的海面上將他抱緊。
他想和他袒露真話,又怕嚇到他,裝作玩世不恭地說,“寶貝,你可以試試讓我忙得沒空想這些,我們就不會恢復到從前的關系。”
尹寒慢慢回味過來這句話里的意思。
男人已經將他松開,半蹲下去幫他把防曬噴霧噴在腿上。
尹寒也跟著蹲下,不知道為什麼,這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好像看透了一點程景森隱藏起來的真心。
“我沒在海上做過。”
他輕聲說,眼底有日光淌過的痕跡,“不如我們現在試試?”男人抬頭的一瞬,一道身影撲到他懷里,他張開手將他接住。
“明天的面試怎麼辦?”他笑著問。
“你怎麼還有空想這個?”少年落下的吻漸漸加深,讓自己的唇緊貼著他的唇,伸出舌尖往口腔里探索,“溫柔一點程先生…別讓我下不了船就行……”-隔天的招生面試尹寒還是去了。
程景森推掉了一個例會,親自開車把他送到學校門口。
尹寒沒報多大希望,他想著如果拿不到中意大學的offer letter,索性就留在程景森身做事。
像他這樣不能見光的身份,和那些單純求學的年輕人本就不同,繼續讀書已經意義不大。
這或許只是他聊勝于無的自我安慰,可是半個月后他竟然真的收到了Pratt Institute的錄取通知書。
校方的郵件來得毫無征兆。
這天下午尹寒放學回到酒店頂樓的套房,剛一打開電腦,就彈出一個未讀郵件的提示,當他點開郵件并看清那句“Congratulations on you acceptance...”的標準錄取信句首就來自他夢寐以求的大學時,整個人都呆了。
他凝固在轉椅里仔仔細細把全文看了兩三遍,然后突然跳下椅子,跑出了房間。
程景森這時正在和幾個賭場經理開會,那抹熟悉的身影剛一出現在單面可視的玻璃墻外,就被他捕捉到了。
這還是尹寒第一次主動來他的辦公樓層。
程景森在書桌后一心兩用地聽著投注區的經理匯報洗碼和回扣的事宜,等了快半分鐘,敲門聲卻遲遲沒有響起,他示意站著一旁的奚遠,“開一下門。”
奚遠不明就里地走過去打開門,尹寒一只手正舉在半空將落未落,室內的幾個經理幾乎同時轉頭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