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桌上,金發女人先亮牌,她手里的兩張和公牌湊成一對9和一個K。
程景森拋出兩張J和一張公牌湊成了3個J,這樣的同花已屬少見。
俄國佬直接蓋牌棄掉,沒有亮牌。
九指柳慢慢將牌翻開,兩個A。
除了程景森,其余幾人臉上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兩個A加上公牌里的一個A,組成了三個A,大過程景森的三個J。
女荷官用蔻丹鮮亮的手指扣著桌面,說,“Trip Aces. Aces win.”黎玉適時轉頭看上一眼結果,笑著說,“柳老板先贏一局了。”
繼而發覺程景森的視線又一次轉向吧臺這邊,不由得感慨,“看程老板的樣子,好像也不是不在乎你……你是做錯什麼事惹他生氣了吧?”尹寒終于忍無可忍,空著的那只手突然伸出,一把揪住黎玉的衣領,直接將他摁向吧臺。
四周賓客激起一片驚呼,少年卻目光冷戾,盯著那張艷俗帶妝的臉,說了一個字,“滾。”
然后將黎玉松開,另只手仍然端著姜汁汽水,坐回高腳椅。
黎玉只是個混跡于時尚圈的二線模特,怎麼也料不到尹寒這個看起來身條瘦削的高中生竟有這麼了得的身手,心里又驚又詫,想說原來給程老板做情人也不容易,既要能操又要能打,還要有過硬的心理素質眼睜睜看著自己被當做賭注坐在這里靜待結果。
他自知不是尹寒的對手,退到吧臺角落向酒保要了一杯長島冰茶,悻悻地躲回到金主身旁。
德州撲克的第二局已經開始。
九指柳抬手揉著脖子,笑得意味深長。
黎玉被打他不覺得跌面,反倒有種驚喜。
尹寒一個標致美人,想不到卻有這麼悍烈的一面,難怪程景森此前一直舍不得放他出來。
荷官發來的牌被他壓住,慢慢翻起一看,一個A,一個K。
今天自己運氣不錯,他那只翻過牌的手在桌邊無意地敲了敲。
程景森注意著他的每一個小動作,分析出動作對應的心理變化。
這一局他仍是不聲不響地跟注五千,在最后揭牌時,小輸了九指柳一把。
韓國佬已經連贏兩次,看向程景森的眼神多了幾分成王敗寇的挑釁。
程景森沖著路過的服務生扣指,“Dry Martini。”
——要了一杯干馬丁尼。
九指柳撇著嘴笑,“程老板今晚差一點運氣。”
程景森英挺深邃的五官在明亮燈下宛如刀刻,眼底半分神情不露。
“運氣這種事,誰也說不清楚。”
話音還未落下,一抹身影端著酒杯走到他身邊。
眾人的視線都隨之跟轉。
尹寒將那杯從服務生盤中拿過的馬丁尼放在桌邊,伸手環住程景森,一雙星眸迎上男人抬起的注視。
他緩緩低頭,將他吻住。
四周瞬時凝固了一般,只見得這位形容俊美又冷淡的少年半倚在程景森身上,男人垂眼看著他,那兩瓣淡粉的唇正慢慢地廝磨輾轉,濕潤舌尖舔著唇縫,探入口齒,吻得深入又動情。
牌桌上一觸即發的對峙隨之消磨了,轉而被一種暗潮涌動的情欲取代。
包括韓國佬在內的每個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吻,反應明顯地干咽了一下。
少年最終從男人唇上不舍抽離,以只有兩人之間才能聽清的聲音,說,“程先生,不要扔下我。
”
第36章
尹寒沒有返回吧臺,他不想再有諸如黎玉一類的人借用自己的存在干擾程景森,轉而挑了一張位于程景森視線盲區的單人沙發坐下了。
而男人從始至終不曾多看他一眼。
九指柳看著那抹瘦削修長的身影走遠,沒忍住,暗罵了一聲“騷貨”,眼神里卻有種藏不住地期待。
程景森將桌上各人的反應盡收眼底,端起手邊那杯馬丁尼,淺飲了一口。
荷官切好牌,眾人投了盲注,第三局開始。
玩德州撲克大致有兩種詐術,一種是Bluff(詐唬),通過一些虛張聲勢讓對方誤認為你擁有一手好牌而提前棄掉自己的牌;另一種是Slowplay(慢打),即在手持真正好牌的情況下被動游戲,引導對手上鉤,跟進下注,最后撈一把大的。
程景森輸了兩局,本是以退為進的打法,卻沒有想到尹寒會主動獻吻。
尹寒身上有一種獸類的直覺,總能挑到合適的時機進行反擊和自保。
九指柳讓黎玉出面與他聊天,意在動搖程景森打牌的專注,這一點被少年很快察覺,于是借由端酒引起熱吻。
一石激起千層浪,不單回敬了韓國佬的臟招,還撩得這一桌的賭徒各個心猿意馬,恨不得早點玩到終局,好把尹寒這個獎品領回家。
偏偏這只小獸又將尖利的爪子在程景森面前收斂起來。
縱是在別人面前狠狠抓撓了一番,離開前卻難得低聲下氣地求了程景森。
他起身的一瞬,男人的眼色已經暗了。
他知道自己今晚必須把尹寒保下來,就憑著他剛才那個堪稱驚艷的亮相,不管最終被誰帶走都只會落得非死即殘的下場。
程景森折牌一看,自己手里是一個J和一個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