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自從這天過后,尹寒再沒有主動提過作畫的事。
-為期十天的春假,轉眼就過去大半。
尹寒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墮落到了極致。
他和程景森在臥室和書房里做過,臺球桌上做過,酒窖里做過,甚至在深夜無人的走廊上做過。
那一晚程景森從外面應酬回來,喝了酒,已是半醉。
尹寒為了等他一直沒睡,聽見外面傳來腳步聲,迎出去,還不及伸手扶他,反被他壓在墻上。
熱吻綿密地降落在尹寒的耳垂和脖頸上,男人低啞地說著,“我居然把那些女人都拒絕了,還說要回來睡覺,那些人大概都他媽以為我瘋了......”清醒時的寵愛固然誘人,夜半里的醉語卻更覺幾分情真。
尹寒不敢作聲。
徐媽和瑪姬都睡在樓下,他怕驚擾了她們上來查看,只能任由程景森放肆。
他壓抑著喘息,仰頭靠著墻,感受著男人的手熟稔在自己身上搓揉摩擦。
程景森一面緊緊壓著他,任意撩撥他體內一點就著的情欲,一面咬著他唇,問他,“寶貝你今天都做什麼了......?”尹寒身上燒了火,皮膚下滑過一串酥麻的電流,抖著聲音說了幾件日常瑣事,程景森似乎都不滿意,執意地問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尹寒終于說,“我今天一直在想你......”男人終于得到想要的回答,捧著他的臉,危險地誘哄,“乖,想我就對了。”
繼而抓著他的頭發把他摁在身下,讓他為自己口。
昏黑的走廊上很快回蕩著起伏的喘息和淫靡的水聲。
滾燙性器填滿了尹寒濕潤的嘴,他閉上眼,在程景森控制過力量的深喉之間聽見自己心里那堵墻進一步碎裂的聲音。
隔天醒來時,程景森已經走了,尹寒從臥室經過相連的書房,看到其中一個書桌抽屜半開著沒有關好。
他走過去,隨手想要推上,卻發覺里面放著一幅鑲好的畫——正是自己曾經隨手涂過的潦草雪景。
程景森卻將畫妥善地藏在了桌里。
他愣了愣,心里被來勢洶洶的情緒撞了一下,喉間涌起一股莫名的澀意。
程景森傍晚回到別墅時,徐媽告訴他,“小寒今天在畫室呆了一整天,一直沒有出來。
剛才到廚房來要了一杯果汁,說去游泳池放松一下。”
程景森皺著眉聽完,也顧不得回撥生意場上的要緊電話,走進畫室查看。
剛一推開門,就看見屋子中央的畫架上端端擺著自己的那幅人物像。
24X30的畫板仿佛收斂了整片夕陽的余暉,沉郁的油彩還未干透,純熟筆法過度著光影交織的畫面,畫中人的每個細節都在筆觸下栩栩如生。
程景森佇立了片刻,轉身出了房間。
-尹寒正在水里游著第三個來回的自由泳,身后響起水花時,他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旋即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握住了纖細腳踝。
他在驚愕之下回過頭,想看清抓住自己的人,卻被一股更大的力量直接拖入了池底。
這片私人泳池的水深從1米到2.5米不等,尹寒已經游到池水最深處。
沉底的一刻,他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看著身穿襯衣直接入水的男人伸手向自己的頸后摟來,失神間忘了閉息,被灌入鼻腔的水嗆了一下,嘴里涌出一串不成聲的氣泡。
程景森在冰涼寂靜的水下將他抱緊,渡給他呼吸,又借機深吻他。
尹寒水性不差,但突如其來的一切還是讓他陷入慌亂,只能下意識地抱緊了男人。
水下的纏綿危險而短暫,當他終于被程景森撈出泳池時,整個人都有些虛軟脫力。
“畫我看了,很喜歡。”
程景森低聲說,一面拿起躺椅上備好的浴巾,將他裹住。
尹寒睜著水霧迷離的眼,似笑非笑,“程先生在我的印象里,不像是會做出這麼不穩重行事的人。”
程景森將他打橫抱起,看著他閃著碎光的黑眸,唇角慢慢上揚,“為了你,也值得一試。”
尹寒聞言怔住,心跳似乎跟著漏了一拍。
直通泳池的陽光房里突然走出來一個人,是奚遠。
他望向程景森,和男人懷里那道裹在浴巾里的昳麗側影。
“陳瑜死了。”
他說。
聲音不大,徑直穿過四月的微風和暮色的余暉,傳入尹寒的耳里。
第28章
本章最后有攻少年時期受辱的經歷,以錄音方式出現,請注意避雷。
程景森沒有說話,尹寒也沒有說話。
奚遠站在陽光房外,程景森抱著懷中人直接從他身邊走過。
這一路返回臥室,不過短短兩三分鐘,尹寒掩在浴巾下,感到男人把自己抱得很穩。
他心如亂麻,不知是因為冷還是餓、還是別的什麼,身體好像突然被掏空。
程景森把他輕放在臥室的雙人沙發里,看著他的眼睛,說,“尹寒,答應我,不要去陳瑜的葬禮。”
尹寒的視線很慢地轉移到男人臉上。
說來奇怪,十分鐘前他們還甘心沉淪在池底,獻給彼此熱烈的擁吻,心跳和呼吸都融為一體,現在卻仿佛隔著不可逾越的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