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寒的美貌自成一派,帶有一種東方式的神秘。
背地里議論他的學生不少,議論他的來歷,議論他和收養人Sean Cheng之間耐人尋味的關系。
可是和西倉高中不同的是,沒有人再向他當面挑釁,更沒人把他截堵在走道和廁所里。
他的同學們都帶有上流社會的修養和克制,知道帶眼識人。
尹寒并不張揚,他每天埋頭學習,放學以后還有搏擊、繪畫、游泳一系列課程。
他知道程景森要將他養成一個無可挑剔的藏品,而他也想讓他如愿。
圣誕節將至,派對越來越多。
這天放學后,尹寒又上了一個半小時的擊劍課,司機把他從劍道館接走,送回賭場酒店。
直達電梯升上專屬頂層。
轎廂門打開的一瞬,尹寒眼前閃過大片衣香鬢影的賓客。
他穿著校服背著書包,獨自站在電梯里,以為自己走錯了片場。
圣瑪麗學院地處康州,與程景森名下的一間賭場相距半小時車程。
自從尹寒來到康州念書,程景森就把賭場酒店的頂層留作私用,這上面有室內泳池,健身館,兩間豪華套房,還有一處可以俯瞰周圍森林、視野絕佳的放映廳。
尹寒住進這里半月,每天只有自己和程景森出入其中,已經習慣了放學回來時四周沉寂無聲的空曠。
這時他遲疑地踏出電梯,站在燈火明亮的走道上,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女人輕笑,“Sean,你養的小情人放學回來了,要不要幫他檢查作業?”周圍立刻響起一片起哄。
尹寒循聲看去,程景森坐在靠窗的吧臺邊,身后是雪景豐沛的森林,身邊倚靠著一個拉丁裔的美艷女子,正給他遞上一杯加冰的威士忌。
他心里泛起難言澀意,覺得自己和這里格格不入,一時間不知該去該留。
程景森距離他七八米開外,將他的各種反應盡收眼底,卻任憑他神情局促地處在這片派對中央,沒有試圖給出任何解釋。
直到一個喝醉的女人突然踉蹌上去,將尹寒一下摟住,唐突地想要吻他,程景森才面露不悅,以眼神示意身旁的饒晟過去制止。
饒晟將女人拎走,對尹寒說,“今天派對開到很晚,程先生說你平時用的那間套房給你留著,你可以回去休息。”
尹寒勉強笑了笑,抬手抹掉臉上剛被蹭過的口紅印,沒再看程景森,挎著書包穿過人頭攢動的走廊,走進了隔音效果絕佳的豪華套房。
他心亂如麻,關上房門后靠著厚實門板站了一會兒,想起過去兩個星期里程景森幾乎沒碰過自己。
……為什麼?他揉著頭,慢慢蹲下,想不明白是哪里出了問題。
也許程景森是言而有信的人,要等到自己成年那天才會發生關系。
可是他也愿意用其他方式滿足他,或者他想提前睡他,他也不會拒絕。
尹寒以為自己具備一個情人的自我修養,明白下床以后就是互不干擾各生歡喜,可是原來他沒有。
看到程景森若無其事地和別人調情,他只覺心中刺痛。
尹寒想不下去,把書包往沙發里一扔,脫了校服,進入浴室沖澡,然后從小冰箱里找出一盒雞肉沙拉隨便吃了幾口算作晚飯,開始埋頭寫作業。
隔著套房東面的玻璃窗,可以隔空遙望那間室內恒溫泳池。
派對上的男男女女玩得很瘋,不時有人端著酒杯跳進水中,還有人靠在泳池邊擁抱接吻。
尹寒寫作業寫得心神不寧,原本一兩個小時就能完成的功課,硬是被他拖到了深夜十二點才收工。
期間他一次都沒有出去過,程景森也沒有踏足這間套房。
尹寒睜眼躺在黑暗中,聽到外面喧囂的樂聲和人聲漸漸平息,最后那間泳池的燈光也黯淡下去,派對終于散場了。
然而程景森沒有回房休息。
尹寒拿過床頭柜的電子鐘,時間在1:02a.m上閃動。
他掀被下床,打開房門,穿過地燈微亮的走廊,停在另一間套房門口。
里面傳出女人的呻吟,“Sean、好舒服...啊,你好棒......”盡管房間墻壁的隔音效果很好,或是因叫聲過于放縱,尹寒仍能斷續地聽到那些淫聲浪語。
他蹙眉在門外站了片刻,直至再也忍不下去,這才咬著牙回到了自己房間。
搬來康州的兩個星期并不算長,被程景森養成的抱睡習慣卻很可怕。
他在空曠被褥里揪著自己的頭發,無聲地想,程景森身邊永遠不乏新歡,他能被他收養已是破例。
原是自己太過貪饜,以為他給的溫柔是某種承諾,意味著他們之間不僅是床第之歡。
當他再一次確認時間,已是凌晨兩點。
他像游魂一樣,走回那間套房門口,這一次里面終于寂靜無聲。
-一場激烈性事過后,程景森只淺睡了十幾分鐘,突然就無端醒來。
剛有過一夜情的莫莉已被打發走了。
他意識恍惚地隨手撈了一下身邊空置的床位,沒有撈到那個光滑緊致的少年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