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箋被攔在了手術室外, 心焦如焚地等著手術結束。
手術室里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他心情卻很難平靜下來, 平時運籌帷幄哪怕手握上億資產項目都絲毫不慌,現在卻心如亂麻, 難掩擔憂緊張,與忐忑期待。
等待的過程是極其漫長的, 蕭箋感覺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可看時間也不過一個多小時。
而時間越久, 他也就越不安, 有多期待, 就有多焦灼。
手術室門終于被推開的時候, 蕭箋站了太久,突然挪動竟還微微踉蹌了下,但他也顧不得這些,迅速走了過去。
姜鵬滿臉笑容,手里抱了個孩子出來,見了蕭箋便道:“恭喜啊,手術非常順利,他跟寶寶都平安無事。”
他說的這句話瞬間就安了蕭箋的心,蕭箋之前滿心的擔憂瞬間散去,見張牧還沒出來的,又問:“張牧呢?”
“老師還在給他縫合傷口,你放心,他很好。”姜鵬說著便將懷里抱著的孩子小心翼翼地送到蕭箋面前,道:“你抱下他吧。”
剛出生的嬰兒很小,雙手就能捧起來,也極其脆弱,像是易碎的玻璃,不能摔也不能碰。
蕭箋雖然有過一個孩子,但他那時候還小,自己都還沒長大,更不懂該怎麼照顧孩子,怎麼承擔當爸爸的責任。
蕭嘉佑是爸媽帶大的,等蕭箋醒悟過來,知道該怎樣承擔責任,也想要彌補他的時候,蕭嘉佑已經懂事了,對他這個名義上的爸爸除了敬畏,沒有多少實質上的感情。
蕭箋倒有心想要改善兩人之間的關系,但一來他不諳此道,每每都感覺無從下手,只能盡可能地去滿足蕭嘉佑的需求,二來蕭嘉佑也并沒有想要拉近關系的想法,對他表面恭敬,實則疏離冷漠。
所以這還是他第一次面對如此脆弱的小生命,而且這個小生命還是他跟張牧的。
他注視著寶寶,小心翼翼地從姜鵬手里將孩子接了過來。
他抱孩子的動作很生疏,怕弄痛他不敢用力,又怕把他掉地上而動作僵硬不敢有太多的動作。
剛出生的沛沛臉蛋很紅,皮膚還皺皺巴巴的,說實話并不好看,但他的眼睛很亮,像張牧,他睜眼看著蕭箋,漆黑的眼睛圓溜溜的,像是好奇又像是高興。
然而緊接著,他就“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
顯然蕭箋生疏而僵硬的抱法讓小寶寶不舒服了,并用哭聲表示了自己的不滿意。
蕭箋頓時手足無措,就跟抱著個燙手山芋似的,繼續抱著也不是,放下也不是,難得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姜鵬久仰蕭箋大名,也知道蕭箋的名聲,他站在程序的頂端,據說就沒有蕭箋搞不定的系統,連那些囂張誰都不服的黑客們,也不敢去招惹他,而如今佇立在巔峰的霄滕,更是蕭箋一手撐起來的。
看著那麼強大厲害到讓人只能昂首仰望的人,此時卻對著個孩子手足無措,姜鵬覺得倒也挺有趣的。
“蕭先生,讓我來吧。”旁邊蕭箋請來的奶媽許芳見狀笑著出手相救。
她剛25歲,很年輕,也剛生了孩子,主要的職責就是給寶寶喂奶。
蕭箋出的錢很多,挑選奶媽的要求自然也很嚴格,許芳能得到這個機會也不容易,自然會好好珍惜。
見她出聲,蕭箋連忙把寶寶遞了過去。
許芳接過寶寶,抱的動作非常自然熟練,手也輕輕地拍著寶寶,沒多久,寶寶就停止了哭聲。
蕭箋見狀不禁長松了口氣。
許芳哄好寶寶,笑著道:“蕭先生,寶寶應該是餓了,我先去喂喂他吧。”
蕭箋點頭。
許芳抱著寶寶走了。
姜鵬這才笑道:“蕭大哥,要當個稱職的爸爸,你還有得學啊。”
只看蕭箋抱孩子的動作,姜鵬也能猜到他帶孩子的經驗基本為零,而剛好,張牧也完全沒有帶孩子的經驗,所以他們兩個毫無經驗的新手爸爸,恐怕之后有的忙了。
蕭箋不置可否,笑容溫和,稱自己會好好學的。
姜鵬把孩子抱出來,說了幾句話,就又進去幫林教授了。
蕭箋則繼續焦急地等張牧出來。
張牧被推出來的時候臉色蒼白,看起來也很疲憊,但精神卻很好,看到蕭箋的時候更難掩喜悅。
蕭箋迅速走近,看著面無血色的張牧很是心疼,低頭吻了吻他額頭,柔聲道:“辛苦了。”
張牧點頭,也覺得自己真是辛苦了,頓了頓,又噙著笑意問:“你看到寶寶了嗎?”
蕭箋滿眼柔情:“看到了。”
“可愛嗎?”
“很可愛。”
張牧小小地皺了下眉:“騙人,明明皺巴巴的,像個小老頭。”
他嘴上說著小老頭,卻掩不住滿眼的愛意。
蕭箋也笑了:“小孩剛出生都這樣,等長開就好了。”
倆人還聊著,旁邊的林教授卻看不下去了,對張牧道:“有什麼話等以后再說吧,時間還多著,你現在得多休息,現在是麻藥藥效還沒過,你才能生龍活虎,等藥效過了,你就知道疼了。”
張牧想到腹部的傷口,想想都覺得疼,慘兮兮地問:“會很痛嗎?”
姜鵬接道:“會,畢竟那麼大的傷,你能忍就忍,不能忍可以給你用術后止痛藥,所以你還是省點力氣,留著等下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