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牧唇色泛白,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有緊張,有慌亂,也有震驚,羞恥,甚至還帶著點莫名的心虛。
他腦袋空白,最終也沒能說出話來,轉身就徑直走出了診室。
蕭箋迅速跟上去,表情有些緊張。
走到門口又調回來拿張牧掉下的鑰匙。
“張牧,你慢點,小心身體。”蕭箋追上張牧,低聲提醒。
張牧沒說話。
蕭箋又道:“你別生氣,我不是有意瞞你的,我找地方再跟你解釋行嗎?”
張牧走的并不快,他也很怕摔倒的。
而且他也沒生蕭箋的氣,蕭箋知道他懷孕的事,他其實一點都不驚訝,畢竟蕭箋也從沒掩飾過。
他買嬰兒用品,陪自己散步,從不好奇他的肚子,還總給他熬補身體的湯,這些種種,都足夠證明蕭箋是很清楚的。
他只是有些緊張驚慌,不知道該怎麼跟蕭箋聊這件事,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蕭箋,更怕蕭箋用異樣的眼光看他。
這事畢竟匪夷所思,蕭箋能夠接受嗎?
蕭箋陪在張牧身旁,沒再說話解釋。
等坐到車里,他見張牧情緒稍微平靜了些,才認真道:“我沒想瞞你,只是你不太想讓我知道,所以我就裝不知道了。你想問我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
張牧張了張嘴,道:“我沒生氣。”
蕭箋知道他還有話要說。
“我其實也知道這事瞞不了你多久,你又不傻,就算再匪夷所思,你也該猜到的。”
“嗯,剛見面時我就懷疑了,我很清楚我感覺到的不是錯覺。”
“那你什麼時候確定的?”
“找到林教授跟他談過之后。”
張牧嘟囔道:“沒想到林教授這麼輕易就跟你說了。
”
蕭箋笑道:“也沒那麼容易。他會告訴我,是因為相信我的身份,也相信我會真心幫你。”
“所以后來你才連我隨口編的,說我長胖了,想找靈感的說辭都信了?”張牧瞪著蕭箋:“你當時是不是覺得我蠢透了?”
“怎麼可能?我覺得你很可愛。”
“……你真沒在背地偷偷笑話過我?”
“沒有。”
張牧還似信非信:“真的?”
蕭箋表情真誠:“我保證。”
“好吧,算你有良心。”張牧停頓了下,又問:“那你就不覺得奇怪嗎?我是男人,竟然能懷孕,你不怕嗎?”
“怕什麼?”蕭箋把那B超擺到張牧面前,言之鑿鑿道:“他很健康,跟所有嬰兒一樣,有什麼好怕的?我都聽林教授說了,世界上像你這樣的很多,只是稀少,沒什麼奇怪的,而且知道這件事以后,我也真的非常開心。你知道很多同性戀,他們只能選擇代孕或收養,永遠都沒辦法擁有跟伴侶血溶于水的孩子,但我們有,所以我們多幸運?”
“幸運……”張牧咀嚼著這兩個字,緊接著就笑了起來。
是啊,他很幸運。
有幾個男人能像他這樣,親自孕育屬于自己的孩子?
更別說這還是他跟蕭箋的孩子,身上流著他跟蕭箋的血液。
他心里之前的那些擔憂,瞬間也隨著蕭箋這些話煙消云散了。
蕭箋專注看著張牧,滿心愧疚,道:“抱歉,在你需要我的時候,沒能第一時間陪在你身邊,讓你一個人經歷了這些。”
張牧愣了下,隨即就笑了起來。
他憑什麼要蕭箋說抱歉?這所有的事,最無辜的就是蕭箋了,他怪誰都行,唯獨不能怪蕭箋。
“是我瞞著你,沒告訴你的,你哪對不起我了?”張牧搖頭道:“你說得對,我就是意氣用事,容易沖動,結婚是,分手也是,是我騙了你,辜負了你,你應該怪我討厭我,可你還對我那麼好。
蕭哥,我不知道還能給你什麼了,這個孩子,是因為是你的我才想留下來的。”
張牧低笑道:“我想就算不能跟你在一起,那能有個你的孩子也好啊。”
蕭箋沒說話,他輕輕揉了揉張牧腦袋,滿眼都是溢出的溫柔。
有張牧這句話,那他做什麼都值得了。
“在孩子生下來前,讓我照顧你吧,好嗎?”他認真問。
張牧微愣。
蕭箋接著道:“他是你的,也是我的,我也有該承擔的責任。”
張牧點點頭,不再堅持,道:“好。”
可能是氣氛太美好了,也可能是蕭箋施展了妖術,張牧就是覺得,他那瞬間根本沒辦法拒絕蕭箋。
蕭箋見他答應,緊繃的神經也才放松下來。
過了會,他又難掩期待地問:“那我能再摸摸嗎?”
張牧哪能不懂他想摸的是什麼。
他臉紅發燙,還是緊張地點頭同意了。
“那你快點,”他小心地掀起衣服,還看了看車旁邊,怕被人看到,“別摸太久了。”
不知怎的,這種事情做起來就是覺得很羞恥啊。
蕭箋看到張牧圓滾滾的腹部,便小心翼翼地伸手過去,溫熱的掌心貼到了張牧鼓鼓的肚皮上。
因為懷了孩子,摸起來是有些硬的,蕭箋緩緩撫摸著,像對待珍寶,感覺卻非常的神奇。
誰能想到呢,這里面竟懷著他跟張牧的孩子。
蕭箋摸的時候,張牧也特別羞恥尷尬。
他肚子那其實很敏感的,蕭箋一碰他就有些發軟,更別提蕭箋還摸了又摸,像怎麼都摸不夠似的。
“你摸夠了沒啊?”張牧強忍著羞恥感催促。
蕭箋意猶未盡,卻也知道見好就收,不然下次可能就沒得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