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牧看著那袋葡萄,心中五味雜陳,愧疚又不安。
他甚至猶豫,忍不住想把實情告訴蕭箋,可想了想,還是控制住了。
他跟蕭箋已經分手了,這是事實,再說這些又有什麼必要?
何況是他先說分手的。
“這麼冷的天,”張牧看著外面飄起的雪花:“你不用為了送葡萄就專門跑一趟的。”
蕭箋表情平靜:“只是順路。”
張牧還是接了過來,心微微顫動。
“演唱會那晚,我剛好有事耽誤了,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失約的。后來我也去了,但去的時候你已經走了。”他還是解釋了句。
蕭箋驚訝:“你去過?”
“嗯,對不起。”
蕭箋眼神柔和下來:“我還以為你不想跟我一起看。”
張牧笑了笑,想說怎麼會,猶豫了下又沒說。
蕭箋眼角余光瞥到張牧提著的藥袋:“你去醫院了?怎麼回事?”
張牧低頭看了眼藥袋,連忙心虛地藏了藏。
“沒事,只是胃不太舒服,拿了點胃藥。”
蕭箋顯然不信,觀察道:“胃藥的話,你干嘛那麼緊張?”
他邊說邊想接過藥仔細看看。
張牧卻抓著藥袋不放,神情更明顯地緊張起來。
倆人動作間手碰到了一起,都驚了下,那藥袋頓時落到了地上。
張牧連忙蹲下來撿,蕭箋也跟著幫忙,看到那藥名的時候卻愣了下。
“保胎藥?”蕭箋滿臉詫異:“你買這種藥干嘛?”
他眼神驚訝,張牧唯恐被蕭箋猜中,連忙緊張解釋道:“是一個同事讓我幫忙買的,胃藥在下面。”
“同事?”
“對,不然我還自己用嗎?”張牧心情忐忑,心虛地開了個玩笑。
他說的話都是破綻,細想就能察覺不對勁。
蕭箋也覺得奇怪,那保胎藥跟張牧顯然格格不入,但他找不出破綻,更沒覺得張牧能用到這種藥,也就沒再多想。
也許事實就像張牧說的那樣。
“那你記得要按時吃藥,注意身體,別感冒了,有什麼需要也記得找我。”
蕭箋輕輕摟了摟張牧肩膀,給了他個溫暖的擁抱,溫柔道:“跟我不用那麼客氣,也別怕麻煩我,知道嗎?”
張牧剎那心跳加速,險些溺死在蕭箋的懷抱里。
蕭箋沒有要上樓的意思,隨即就準備離開了,好像他真的只是順路來送個水果。
“不跟我說聲再見嗎?”蕭箋忽然回過頭道。
張牧咧嘴笑起來,認真道:“再見。”
蕭箋笑了笑,撐開傘,走進了紛揚的雪中。
張牧望著他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默默地說了無數聲“對不起”。
蕭箋明明什麼都沒做錯,是他,辜負了蕭箋的他,真是個徹頭徹尾糟糕透頂的混蛋。
……
次日上班,張牧從張俏的口中知道了蕭箋到國外出差的事,據說要走半個月才能回來。
他也才知道蕭箋昨晚特意過來找他的原因。
不過蕭箋沒在公司也好,否則張牧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告別。
他現在經手的項目強度非常大,熬夜是常事,更別提焦慮了。
所以為了孩子著想,他必須換個新的環境。
張牧直接去找了總監,跟他提辭職的事,說在走之前,會交接好手里的工作。
總監是想留張牧的,他的工作能力有目共睹,他對張牧也給予厚望,然而張牧態度很堅決,說必須走。
總監沒辦法,最終同意給他批半個月的假,說讓張牧調整情緒,要是假期結束還想辭職,他也絕不攔著。
張牧沒說什麼,之后便迅速地交接了工作,對外只說他壓力大想出去散散心,沒提別的。
也因此,公司的人都猜測,張牧是不是失戀了,遭受了重大打擊,才需要外出散心。
這種流言還越傳越真。
張牧離開公司的第二天,楚爾琛才發現這件事。
這也不奇怪,畢竟批準請假,辭職的事有專人負責,他不用事必躬親。
他發現的時候嚇了一跳,也沒心情看文件了,連忙讓秘書把陳覃叫過來。
陳覃就是張牧的上級,平時也只能遠遠地看下總裁,沒資格跟他談話,所以對總裁突然叫他過去的事,陳覃是三分緊張,七分期待的。
進門前還特意檢查了幾遍儀表。
楚爾琛卻沒注意他的儀表,開門見山問道:“張牧半個月的假期是你批的?”
張牧?總裁怎麼會知道張牧?
陳覃滿頭霧水,完全沒辦法把張牧跟楚爾琛聯系到一起。
“是……是按公司流程走的,也給楊總批了。”陳覃緊張道:“楚總,是有什麼問題嗎?張牧犯了什麼事嗎?”
他只能想到是不是張牧犯了事,畏罪潛逃了。
“楊袂?”楚爾琛道:“沒有,他沒犯事。我怕的是,他走了,有人會很不高興。”
陳覃疑惑不解:“啊?”
他每個字都聽得懂,怎麼連一起就讀不懂了?
所以楚總找他過來究竟是什麼意思?
他為什麼突然有了種不妙的預感,后背都涼颼颼的?
“你不用知道,去忙吧。”楚爾琛道。
陳覃疑惑地來,又帶著無數問題走了,到最后也沒能琢磨透徹。
楚總說有人會不高興。
誰會不高興?
辦公室內,楚爾琛托著下巴認真想了想,接著給蕭箋發了條消息。
“告訴你個壞消息,你老婆跑了。事先申明,這件事跟我可一點關系都沒有啊,是陳覃跟楊袂批的,你有氣都沖他們去,可別牽連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