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才察覺用“嫁”字不妥,可要收回也晚了,只好當沒提過。
蕭箋笑意更深,將車徑直開進了別墅,才下車往外提禮物。
張牧提著禮物更緊張了:“我買的東西都不值錢,你爸媽能看得上嗎?”
對他來說,這些禮物都價值不菲,可對蕭箋爸媽來說,恐怕算不上什麼。
“禮物貴在心意。”蕭箋邊走邊道:“你這麼用心,他們肯定會喜歡的。”
兩人說著話,已經穿過庇蔭的長廊,走到了別墅客廳外。
蕭箋捏捏張牧手,示意他別緊張,放松點。
張牧朝蕭箋笑笑,跟著他走進了客廳。
客廳里寬敞華貴,沙發上坐著年紀稍大的一男一女,應該就是蕭箋的爸媽。他爸半頭銀絲,精神卻很好,表情嚴肅,很不茍言笑,他媽則和藹些,穿了件長裙,化著淡妝,唇邊也帶著笑,面貌看著很年輕。
聽到腳步聲,倆人都轉過頭朝蕭箋跟張牧看來。
蕭箋喊了聲“爸媽”,接著自如地給他們介紹張牧。
張牧卻在看到客廳里的人的剎那,猛然像被驚雷劈中。
他腦海剎那空白,心悸慌亂,驚恐到了極點,以至頭皮發麻,渾身都不斷顫栗發抖。
第25章
客廳的窗戶敞開, 被明媚的陽光照得明亮溫暖。
張牧背對著光, 卻剎那手腳冰涼。他低喘著氣, 手足無措,滿臉的笑意更頃刻褪盡,變得慘白頹然。
他驚恐地發現, 自己之前是見過蕭箋媽媽的。她氣質那麼獨特,自己絕不會認錯。
但他們上次見面,張牧的身份還是蕭嘉佑的男朋友。
他混亂地想, 蕭箋的媽媽怎麼會是蕭嘉佑的奶奶?那蕭箋跟蕭嘉佑呢?他們又是什麼關系?
是了,蕭箋說過的, 他有個代孕生的兒子,還有蕭嘉佑也曾提過, 他只有爸爸,沒有媽媽。
蕭箋跟蕭嘉佑都姓蕭,他早該想到的!
所以, 蕭嘉佑是蕭箋的兒子?
張牧剎那間被自己一連串的猜測驚得面無血色, 他完全沒想到事情竟會發展到這種程度。
他恍惚之間, 好像聽見蕭媽媽問:“這不是小牧嗎?你怎麼來了?嘉佑呢?你沒跟他一起?”
他還聽到蕭箋接通電話,是蕭嘉佑打過來的, 說他路上堵車,馬上就到了,語氣滿是敬畏乖順。
蕭箋掛斷電話, 摸到張牧的手涼的沁骨, 不禁滿心疑惑, 轉過頭溫柔地問:“你怎麼了?手怎麼這麼涼?”
張牧如鯁在喉,說不出半個字。
他抬起頭,看到蕭箋爸媽緊盯著他們牽著的手,滿臉震驚駭然。
張牧一時像被扒光衣服扔到了大街上,羞愧恐慌到極點。
他猛地掙開蕭箋的手,轉頭就迅速沖了出去。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能解釋什麼,他唯一能做的只有逃跑。
他也是個很好面子的人,受不了這種屈辱,他害怕,驚恐,神經也緊緊繃著。
張牧不知道他是怎麼跑出來的,他臉色蒼白,氣喘吁吁,手心浸滿冷汗,站在烈日下也感覺不到半點溫度。
然而他跑出別墅的同時,一輛蘭博基尼剛好緩慢進來。
蕭嘉佑透過車窗看到張牧,就連忙叫司機停車,接著迅速跳下車攔住了張牧的去路。
他滿臉驚訝:“你怎麼會在這?”
他是抱著要狠狠給敢勾引他爸的小妖精點厲害瞧瞧的心情來的,完全沒料到竟會碰見張牧。
張牧也沒想到會撞見蕭嘉佑,他心底那種羞恥感瞬間更為濃烈,讓他不敢直視蕭嘉佑。
多可笑,他之前還在諷刺蕭嘉佑沒有羞恥心,可此時真正不知羞恥的人是誰?
他想逃,逃得遠遠的。
徐清暉說得對,他應該離姓蕭的都遠遠的,他后悔沒聽徐清暉的話。
“你別走!”蕭嘉佑趕緊一把抓住張牧的手。
張牧的理智已經被突如其來的真相擊得潰不成軍,他低啞道:“放手。”
蕭嘉佑沒聽他的,反倒抓的更緊了,他打量著張牧:“你還沒說,你怎麼會在這兒呢?奇怪,你手怎麼這麼冰?臉還那麼難看?還有,你剛剛跑什麼,誰在追你嗎?”
他說完頓了頓,又自顧自地猜測道:“還是說,你是特意來找我的?不過能找到這里來,你肯定用了不少心思吧?怎麼?之前不是還說不想再見我,這就改變主意了?”
張牧沒說話,他頭很暈,看蕭嘉佑都是重影,他只是重復說道:“你松手。”
他沒力氣爭辯,除了離開,別無他想。
蕭嘉佑卻很得意,趾高氣揚,滿臉打了勝仗的模樣,他已經堅信張牧就是過來找自己的,不然他沒必要來這里。
“你特地來找我?連話都沒說就要走?還是你想玩欲擒故縱?你好好跟我道歉,我也不是沒可能不原諒你的。”
張牧盯著蕭嘉佑的眼神像看傻子。
倆人正僵持著,蕭箋也追了出來,他跑的有些急,難得也有這麼慌張的時候。
蕭嘉佑看到蕭箋時愣了下,連站姿都瞬間直了不少。
“張牧,”蕭箋視線似無意地掃過蕭嘉佑抓著張牧的手,沉穩道:“跟我回去。
”
張牧沉默,他抬起頭看著蕭箋,眼眶剎那濕潤,籠著層霧氣,他沖蕭箋無聲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