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箋臉色微沉,眉頭皺得更深了。
張牧沒注意到蕭箋的異樣,他還很興奮地想今晚要帶蕭箋好好玩玩,隨即又跑去吧臺要了兩瓶酒。
“好久沒喝酒了。”張牧給自己跟蕭箋都倒好酒,躍躍欲試地說道:“來吧,先喝點酒,干杯。”
蕭箋低頭瞥那杯被推到面前的酒,臉上沒什麼表情,他沒說話,也沒端起酒杯。
張牧總算后知后覺發現不對勁,愣怔問道:“你不喝嗎?”
“不喝。”蕭箋極其冷淡地拒絕。
張牧對上蕭箋視線,被他眼底的冷漠驚了下。他發現蕭箋很認真,那句梗在喉嚨的玩笑話頓時就說不出來了。
“你怎麼了?”張牧滿臉不解:“剛還好好的啊。”
蕭箋沉默了下,才不容拒絕說道:“走吧,回去。”
“回去?”張牧震驚,懷疑他是聽錯了:“我剛點了酒,而且還沒開始玩。”
蕭箋冷道:“你很喜歡來酒吧喝酒,然后玩?”
他語氣帶著質問。
張牧微頓,知道蕭箋是誤會他經常到酒吧跟人搭訕,卻也來氣了,冷著臉道:“是又怎麼樣?我又沒做什麼,再說這是我的事。隨便你吧,你想喝就喝,不想喝就算了。”
蕭箋臉色不渝,卻還是重復道:“回去。”
“我都說了我不想回去,你要走就自己走吧,我不用你管。”張牧賭氣說道,也有些委屈氣憤,他本意是想帶蕭箋來玩的,可蕭箋不但不領情,還盡往壞處想他。
他覺得自己就像個白癡,做的都是些什麼莫名其妙的事。
“你自便吧。”張牧灌了幾杯酒,臉頰染著紅,站起身道:“我去玩了。”
他轉身就走,逼迫自己別回頭看,或許是酒意作祟,張牧忽然就覺得特別沒意思,特別沒勁,心底空蕩蕩的直漏風。
他之前還覺得跟蕭箋也算很熟了,此刻卻驚覺,他跟蕭箋其實還是陌不相識的陌生人。
去舞池蹦迪前,張牧先去了趟廁所,剛剛酒喝多了,急需解決生理問題。
在廁所耽誤了點時間,張牧出來的時候臉色很難看。
他隨意往蕭箋坐的地方瞟了眼,發現蕭箋果真走了。
那一瞬張牧也說不清是什麼滋味,或許是早有準備,竟沒覺得意外。
與此同時,他也有種強烈的直覺,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跟蕭箋可能真的完了。
張牧將自己融進舞池,想借此宣泄滿心的煩躁,卻率先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是個身材健碩的外國人,正滿臉是笑地注視著身旁的男朋友。倆人親昵貼面像是說了什麼,那健碩男人就猛然低頭親吻對方。被吻的男人身材瘦削,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卻是滿臉坦蕩愛意,對心愛的人極其信任絲毫沒有設防。
張牧驀地從那張臉上看到了自己。
也許是酒精的作用,張牧剎那怒氣翻涌,沒法壓抑控制,他緊攥著拳頭,滿身怒氣,直接沖過去就將那健碩男人揍倒在地。
……
蕭箋走出酒吧,本想直接回酒店的,可剛走沒多遠,腳步又漸漸慢了下來。
他突然想起跟張牧相處的一點一滴,想起張牧美好的笑臉,想起他夜晚迷離失神的表情,以及剛剛明顯落寞孤寂的神情。
也不知怎的,他腳就邁不動了,最終還是尊崇內心,收起腳步轉身走回了酒吧。
酒吧里鬧哄哄的,舞池中亂成一團。
蕭箋剛走進去,就看見張牧氣勢洶洶一拳將個外國男人揍翻,接著又挨了那人一拳。
倆人動起手來都沒留情面,誰也沒討到好處,都是鼻青臉腫的,憤怒至極地瞪著對方。
旁邊的人紛紛撤退,怕被波及,給倆人留出了塊空地。
那外國男人體型健碩,旁邊還有位同伴,張牧沒提防就落了下風,被男人攥著衣領摁倒在地,猛地就要一拳揍下來。
張牧預感到避不過,側過頭做好挨揍的準備。
他這時候腦袋清醒多了,也意識到自己剛剛動手太過沖動,只能認栽。
然而預料之中的疼痛卻遲遲沒有降臨,張牧滿眼驚詫地看著迅速沖過來扼住男人拳頭的蕭箋,神情很不可思議。
蕭箋不是早就走了嗎,怎麼又突然回來了?
蕭箋攥著男人手腕,將其直接就扔了出去。
張牧知道蕭箋看著體型勻稱,衣服里卻都是肌肉,結實蘊藏著強大的力量,起碼在床上他就完全不是蕭箋的對手。
此刻更親眼見證了一番。
“滾。”蕭箋轉身擋在張牧身前,擰著眉看那男人,滿是戾氣地用英文低沉道。
那人氣勢洶洶,滿臉憤怒,被蕭箋扔開覺得很沒面子,攥著拳頭想要揍回來,卻又被蕭箋那股極具壓迫感的氣勢鎮住,沒敢輕易動手。
“你又是誰?”那人怒指著張牧:“是他先動的手,我又不認識他,更沒招他惹他,他突然就沖過來打我。你們搞什麼?有病是吧?”
那人身旁較瘦削的同伴也作證道:“的確是你朋友先動的手,就算有什麼誤會,也不能動手打人吧。”
他還算冷靜,剛剛也一直在勸架,顯然沒有撒謊。
蕭箋轉過身看張牧。
張牧被他看得很心虛,手指蜷縮著,抿了抿唇沒說話,被蕭箋撞見這種事,他覺得很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