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不過就是張牧的想象,真正的艷遇哪有那麼容易遇到,何況還是讓他遇到。
上了飛機,旁邊都是成群結伴的,張牧孤零零的一個人,就顯得有些突兀了。
他到座位坐好,不想感受別人的和睦,就默默側過頭透過舷窗看著外面,努力壓住心底泛濫翻滾的孤獨感。
孰料沒看多久,旁邊就突然多了道高大不容忽視的陰影,應該是他旁邊座位的人也登機了。
張牧想著就隨意轉過頭看了那人一眼。
他看得很隨意,畢竟這就是個陌生人,等下了飛機誰都不會認識誰。
但偏偏就是這一眼,讓張牧驚訝萬分,視線如同黏在那人身上,久久都沒能移開。
他沒想到會在飛機上再次偶遇蕭箋。
蕭箋看到張牧,似乎也很意外。
他今天沒穿西裝,而是換了身平整簡潔的襯衣長褲,沒半點皺褶,比起上次少了幾分嚴肅疏離,多了些親近平和。但不管怎樣,張牧再次見到他,還是覺得心如小鹿亂撞,被迷得神魂顛倒。
而且不知怎的,從蕭箋出現后,他那顆忽然莫名脆弱并滲起孤獨感的心,剎那就自愈了。
他激動又緊張地想,傳言誠不欺他,原來旅游果真有艷遇!既然老天都特意將蕭箋送到自己面前,那就怪不得他食言了。
第5章
蕭箋向張牧微頷首,坐到他旁邊的座位上。
張牧注意到,蕭箋是獨自登機的,身邊并沒有別的同伴。
他定了定心神,笑著跟蕭箋打招呼道:“這麼巧,又遇見你了。你也去巴黎嗎?”
蕭箋道:“嗯。”
張牧問:“玩還是工作?”
蕭箋道:“玩。去摩洛哥。”
“你也去摩洛哥?”張牧驚喜道,說完察覺太激動了,又連忙收斂情緒掩飾般解釋道:“那個……我只是太驚訝了,我也準備去摩洛哥的,我們還真有緣啊。”
蕭箋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卻沒多說什麼。
張牧裝作無意地說道:“既然是玩,你怎麼都沒帶個同伴,一個人會很無聊吧。”
“你不也是。”蕭箋淡道。
張牧一時啞然,還真沒話反駁。
他本想借機說既然你我都是去摩洛哥,又都沒有同伴,不如就一起吧,可見蕭箋態度冷淡,毫無這種想法,又默默將還沒說出口的話咽進了喉嚨里。
蕭箋沉默寡言,話極少,張牧沒再主動說話,倆人就陷入了靜默。
不過真算起來,他跟蕭箋本來也就不熟,雖說之前有過最親密的接觸,可倆人除了對方的名字外,其他的都一概不知。
飛機沒飛多久,張牧就靠著椅背睡著了。
他先前連著幾晚熬夜查攻略,精神極其亢奮,臨出發前還失眠了,現在上了飛機,剛放松一點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張牧睡得舒服極了,還做了場美夢,醒來意猶未盡。
他動了動,才驚訝發現自己竟是一直枕著蕭箋肩膀睡的,難怪睡那麼踏實。
張牧見狀連忙坐起身,剛想跟蕭箋道歉,視線就瞥到對方肩膀處那小團極其可疑的水漬。
那顯然是他剛枕過的地方。
張牧表情一僵,尷尬又羞恥,臉瞬間就紅透了,不敢直視那小團水漬。
他枕著蕭箋肩膀睡也就算了,竟然還流口水弄臟了蕭箋衣服。
張牧面色脹紅,簡直沒臉解釋,他這臉是給丟到太平洋去了。
不過也納悶,蕭箋怎麼都沒叫醒他?
蕭箋隨即也注意到襯衣上的可疑水漬,他轉過頭剛好看到張牧滿臉懊惱抓狂的表情,覺得好笑,寬慰道:“沒事。”
張牧直紅到耳根處,低著頭不敢看蕭箋,吶吶道:“你怎麼不叫醒我?你的衣服……等下了飛機,我幫你送去干洗店吧。”
“你睡得很香,我沒忍心打擾。”蕭箋還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樣:“我說了沒事,你不用在意。”
“可是……”張牧還是覺得很不好意思。
蕭箋態度寬容,表情雖然看起來冷淡,卻也讓張牧感受到了暖意,發現蕭箋并非表面呈現的那麼漠然。
也正因此,他突然改變了主意,之前那因遲疑而退縮的念頭重新生根發芽。
十多個小時后,飛機順利抵達巴黎戴高樂機場。
張牧跟在蕭箋身后下了飛機,迅速追上蕭箋與其并肩往外走,邊煞有介事地盛情邀請道:“蕭哥,我們能在巴黎重逢絕對是緣分,既然你是去摩洛哥,我也是,我們還剛好都沒有同伴,不如就一起走吧,兩個人怎麼說也有個伴,不至于那麼孤零零的。”
蕭箋停住腳步,緘默地看著張牧。
張牧不知怎的,被他看得口干舌燥,極其緊張,生怕蕭箋為難,又連忙道:“當然,我就只是提個建議,具體還要看你的安排,我剛說得太急了,都沒問你有沒有買好機票,你要是買好飛摩洛哥的機票了,就趕緊走吧,不用管我。我還準備先在巴黎玩一段時間,等玩夠了再去摩洛哥,你……你要不方便的話,就當我剛剛什麼都沒說過。”
他說完就忐忑等著蕭箋答復,誰知蕭箋卻一直都沒有說話,臉上表情也沒什麼變化。
張牧原先是笑著的,此時心情卻一點點沉了下去,半晌才勉強擠出抹笑,說:“沒事的,我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