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笑容有一種驚悚的美感。
許闊沒再想下去,見自己身旁的紀北神色如常,他也沒再多提當時的事,正想跟他再扯扯別的來一起走過這段昏暗的小路——
然后他就一頭撞到了紀北的背上。
許闊還在好奇為什麼紀北突然停下來,結果順著紀北的視線看過去,他也怔在了原地。
“臥槽……”許闊低低地罵了一聲。
真的想什麼碰到什麼。
那一次被紀北趕跑的幾個技校混混,正有說有笑地朝他倆走過來。
那幾個小混混看上去是還沒發現他們兩人,許闊正在想是不是要拉著紀北趕緊往回走,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他扯了扯紀北的衣服,卻發現對方完全沒有動的意思,還像塊石頭一樣立在原地。
“老紀,老紀,”許闊有點急,湊在紀北耳邊小聲說,“不走嗎?”
紀北像是這才回過神,深深地看了那群人一眼,看不清眼里的情緒,朝許闊點了點頭,正準備轉身往回走。
“哎——等等,這不是二中的紀小爺嗎?”
操。
許闊心里罵了一聲。
還是沒來得及。
對面有五六個技校的人,要是真鬧起來……
他側頭看了一眼紀北校服上的那個盾牌。
兩人剛轉身,身后就傳來幾個挑釁的聲音。
“怎麼就走了?好久不見啊不敘敘舊?”
“別不說話啊,面都不見一下?”
“怎麼,不愿意啊?”
“走。”紀北沒理會身后那群人的挑撥,低頭對許闊說道。
許闊沒猶豫,“嗯”了一聲。
然而混混要是不喜歡搞事就不叫混混了。
“這次怎麼這麼慫了?”為首的不良少年見兩人似乎是慫了,更來勁,“上次你可不是這樣的啊!”
“是啊紀小爺!上次那眼神都要把我們給撕了,好可怕哦——”
許闊看了身旁的紀北一眼,少年嘴唇抿得很緊,眼眸濃黑,喉結滾動,像是在極力壓制情緒。
許闊擔憂不已,加快了腳步,兩人一起悶頭往回走。
可后面的人比他更快。
不知是誰,已經快步追上了兩人,伸手搭上紀北的肩:“別走啊你——”
那只手放到自己肩上時,紀北下意識煩躁地一甩,剛想回頭說你們有完沒完。
“砰!”
就聽見有什麼東西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聲脆響,莫名在場的所有人像是被按了暫停鍵,往聲音的來處看過去。
紀北也抬起頭,然后愣住了。
此時應該已經準備在宿舍洗澡睡覺的人,正站在他的面前。
紀北和許闊已經快要走到巷口了,路燈也終于在那處亮了起來。
聞澤曦站在他的面前,身上揉了一層路燈光。
“呀,不好意思。”
聞澤曦彎了彎腰,低頭撿起剛才那一聲脆響的來源——一個空掉的易拉罐。
他看見紀北,先是有些驚訝,但很快就笑了起來。
“回學校?”他手里捏著易拉罐,輕松地問。
像是沒看到他身后的那一群人一樣。
紀北點頭。
可他沒空跟聞澤曦解釋,畢竟他身后還有一群不怎麼好解決的技校混混。
他不想打架,更不想讓看上去這麼完美的聞澤曦看到自己打架。
然而現在的狀況讓人頭疼,紀北下意識就想先把聞澤曦推出去:“你先回去,我一會兒就來——”
說完一轉頭,卻看到了原本應該氣勢洶洶的那群混混,還愣在原地。
尤其是為首的那個,跟傻了一下,眼睛瞪得很大。
有另一個混混湊到頭頭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什麼。
于是更神奇的一幕出現了。
方才還叫囂著想要跟紀北“敘敘舊”的幾人,神色復雜地看了他和許闊一眼,又把視線轉移到他們身后的聞澤曦。
聞澤曦把衣服穿得規規矩矩,背上背了個書包,手里還捏著一罐可樂的易拉罐。
笑容溫柔和煦,如溫柔的夜風。
清俊優雅,又學生氣十足,是學校里最受歡迎的校園男神的模樣。
“媽的,這次算你運氣好!”為首的那位已經準備開溜了,在走之前,還是不忘啐一口,對紀北撂了句話,“下次有空再跟你玩玩!”
“走!”
于是頭頭大手一揮,一群吊兒郎當的混混們消失在了巷子盡頭。
留下許闊和紀北,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這算什麼……”許闊喃喃道。
紀北也十分驚詫地看著聞澤曦:“這是傳說中的,學霸光環?”
“不知道……”許闊也跟著一起打量聞澤曦,“反正就是好厲害的樣子。”
“難道校草個人魅力太強?”
“屁,”紀北瞪了他一眼,放松下來后道,“他們明明是怕我!可能看著我們三個人了,想著打不過就退了!”
“是是是,你最厲害。”許闊半真半假地吹他,然后轉頭向聞澤曦,“校草,你來這里干什麼?”
“剛剛去書店,沒留神有點晚了,這才回來。”聞澤曦道,然后看著那幾人離去的方向,十分好奇地發問,“你們剛才……是要打架?”
紀北:“……”
許闊:“……”
一陣沉默。
合著您才看出來!??
兩人都不太能理解這位優等生的腦回路。
“我們不是,我們沒有,你別瞎說!”紀北面上有點尷尬,連忙轉開了話題,“你也要回學校吧?一起一起。
”
“哎,不走近路啦?”
許闊出聲道。
“走個屁近路。”
紀北沒好氣,想了想,又對一旁的聞澤曦說:“你以后也別走這條路,不太安全,你這種看上去乖的不行的好學生,要是遇到什麼事,有你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