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寫,帶了。”紀北隨口道,放下手里的咖啡,站起來開始在齊永嘉懷里的作業里挑挑揀揀。
齊永嘉:“???”
紀北很快就從一堆作業里找到了熟悉的字體,他把聞澤曦的英語報紙抽出來,隔空對著另一個特殊位置揮了揮手:“借我抄一下!”
也沒等對方回應,他坐下來寫了個名字就開始對著自己室友的作業奮筆疾書。
紀北抄得快,有些要寫句子的地方就龍飛鳳舞寫一兩句作罷,沒幾分鐘,一份半成品的作業就扔回了齊永嘉手上。
對方簡直無話可說,不過他畢竟也就只管收作業,正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準備去辦公室,就聽見紀北又叫住了自己:“等等!”
他回頭:“又怎麼了?”
紀北兩步跟過來,特地把聞澤曦的作業跟自己的作業岔開了放,順序打亂之后才滿意地整理了一下還給齊永嘉:“好了,去吧,謝謝班長。”
對方搖搖頭,快步去了辦公室。
紀北這才兩步走到聞澤曦桌子旁,咧嘴笑:“謝了啊,室友。”
聞澤曦完全沒對自己的作業被剽竊作何感想,反而還好脾氣地問道:“怎麼今天想到要交作業了?”
“這個……”紀北頓了頓,下意識撓撓頭,“我這不是,怕萬一英語老師又發飆,罰我抄單詞抄卷子什麼的,又要拜托你檢查,不太好不太好。”
英語老師看不慣紀北許久,但對聞澤曦卻喜愛得很,紀北前面好幾次被罰,都是聞澤曦替他遮過去的。
聞澤曦聽見他這麼說,想了想道:“其實英語老師人也還行。”
畢竟每次雖然說著罰紀北,也還算合情合理,除了被他嗆聲的時候罰站以外,都是些動動筆的小懲罰。
紀北有點心虛:“曉得了。”
然后上課鈴響,他踱步回了自己的位置。
下一節課就是英語,紀北發了會兒呆,覺得最近的日子好像順得過分。
挺好的,菲菲換了新手機,過得也挺開心,自己跟聞澤曦的相處也漸漸趨于正常,他現在每天過得不錯,幾乎快要讓他忘了那些糟心事兒。
對,就連他爸,最近也十分消停。
紀北其實并不太在意那個男人的生活,不過好歹有點血緣關系,那個人酗酒且脾氣暴躁,時不時喝多了還容易惹事,紀北給他鄰居留了自己的電話,告訴他要是他那個老爹闖了什麼麻煩,就打電話跟自己說一聲。
鄰居也可憐他跟紀菲,答應了下來。
之前那男人喝酒鬧事的頻率大概是一月兩次,可現在一個月過去了,自己手機還真就沒接到過一次電話。
他最近這麼安分了?
紀北想不通,干脆放棄,攤開書,先畫了一會兒火柴人。結果沒畫幾頁覺得不太滿意,索性停下筆,準備在桌上趴一會兒。
英語老師還在找人做情景練習,紀北被吵得睡不著,不得不睜開眼睛。
他直起身子準備換個坐姿時,余光瞥見正在抄筆記的另一個特殊位置上的一節手臂。
算了,那就聽一會兒課吧。
紀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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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周的體育課下來,班上同學也習慣了紀北這個新上任的體育委員,除了有時候脾氣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外,意外的算是個好班委。
本來體育課的考勤就不像其他課一樣嚴格,女生偷懶了想在教室里休息,或者其他真有事的同學,悄悄跟他說一聲,只要不是太頻繁或者太過分,紀北還是會十分體貼地表示盡量不記名字。
對此,紀北在一眾陌生同學心中的“那個脾氣不太好的刺兒頭”形象開始逐漸崩塌。
明明就挺好相處嘛!
而且別的不說,紀北的體育運動項目是真的都挺好,籃球排球羽毛球網球,就沒有他不會的,有時候上課體育老師需要助教什麼的,他也能幫得上忙。
這天體育課練習完畢,紀北統計完了要借的器材,去器材室提了一筐七七八八的跳繩籃球羽毛球,各自分給需要使用的同學后,自己走了兩步,找了棵樹乘涼。
他昨晚睡得有點晚,現在坐靠著大樹根,瞇著眼看樹影樓下來的點點陽光,開始犯困,打算將就靠著睡一會兒。
剛打了個哈欠,還沒睡著,紀北就感覺有人朝這邊走過來。
仔細看,好像是個女孩子。
小姑娘身上套著臃腫的校服,卻遮不住愛美的心,她故意敞開校服拉鏈,露出自己最喜歡的一字領露肩上衣,她好像猶豫了一會兒,在身邊人的鼓勵下,還是鼓起勇氣走了過來。
他靠著的這棵樹附近只有幾個打羽毛球的同學,起初紀北以為那個女生只是路過,沒怎麼在意,眼皮都要合上了,他突然感覺有人遮住了光,他睜開眼,方才的那個姑娘在自己面前站定。
“紀……紀北同學。”小姑娘一手背在身后,另一手死命地抓著衣服下擺,咬了咬嘴唇,開口道。
紀北再遲鈍,也后知后覺地發現有點不對勁。
附近那幾個打羽毛球的同學你推推我,我看看你,也停了下來,好奇地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