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與別過臉,有些別扭地說:“我回教室睡會兒就好了。”
在醫務室的床上睡覺不是更舒服麼?
想起昨天看見的資料,段辭愈發覺得林與是個小可憐,生病都不敢去看醫生。
“去醫務室。”
“不用的,”林與搖搖頭,“我就是昨晚沒睡好。”
段辭挑了挑眉,以為這是林與不想看醫生的借口:
“神經衰弱是病,得治。”
林與不清楚什麼是神經衰弱,但聽名字也猜到了個大概:
“我真沒病。”
他又不是人。就算生病了也不可能是人類的病。
段辭問道:“那你為什麼沒睡好?”
林與解釋:“我睡覺輕,昨晚……”
段辭沒說話,但表情完美的詮釋了他的想法,就三個字——“我就說吧”。
林與本來腦子就有點糊涂,被段辭這麼一說更糊涂了。
睡覺輕就是神經衰弱嗎?
他得了人類的病?
是不是得找專門的妖醫?
…………
恍神間,林與跟著段辭進了醫務室。
醫生看了看林與,又量了體溫血壓,淡定地說:
“沒事,可能有些低血糖,好好休息就行了。”
段辭低頭看了看林與,已經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他開口道:“那就在醫務室睡會兒。”
段家給學校捐了不少錢,幾乎把整個學校都翻新了,醫務室也在包括在其中。
段辭輕車熟路地領著林與去病房睡覺。
林與爬上床,對段辭道謝:“謝謝你。”
“不客氣。”段辭欣然接受了他的道謝,然后脫鞋上了旁邊的床,帶上抽屜里的眼罩,蓋上被子睡覺。
一系列動作十分利索,沒有絲毫猶豫。
林與都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借著自己來醫務室睡覺的。
這一覺林與睡得非常香,甚至比在家里睡的還香。
病房里有種讓人安心的香味,他翻了個身,嘴角微微上揚。
段辭是被電話吵醒的。
他掐掉電話,側頭發現林與整個人都埋進了被子,一腳夾著被子,腳腕纖細的只手可握。
睡姿還挺小孩。
段辭眼里閃過一絲笑意,上前拉上窗簾。
沒了晃眼的光,睡夢中的林與蹭了蹭被子,慢慢地露出腦袋。
兜里的手機瘋狂震動,段辭走到走廊接電話。
“什麼事?”
電話那端響起季弘的大嗓門:“你在哪兒呢?”
段辭:“醫務室睡覺。”
“臥槽,”季弘憤憤地說,“去補覺居然不叫我,太不夠兄弟了。”
段辭懶懶地應道:“哦。”
季弘說道:“老地方是吧?我現在過來。”
段辭:“你回寢室睡。”
醫務室離教室比較近,還安靜,這間病房勉強算個VIP房,值班醫生一般不會安排人來,都被段辭和季弘征用了。
“為什麼啊?”季弘疑惑道,“今天很多人病了嗎?”
段辭看了眼手表,九點了。
他改口道:“你帶兩份早飯過來,再買點糖。”
季弘聽見這話還挺開心:“我其實吃過了,不過可以陪你吃。”
“你想吃奶糖還是巧克力啊?”
“喂?喂?”
季弘一看手機,段辭不知道什麼時候掛了。
這個時間點食堂已經沒有早飯了,季弘特地爬墻出校買了早飯和糖。
他屁顛屁顛地敲響病房門:“老段,我來了。”
段辭開門,接過早飯,又關上門。
季弘愣住了,推門進去,看到屋里還有個人在睡覺。
他驚呆了,指著床問:“這誰?”
段辭:“一小孩。”
季弘更震驚了:“小孩會穿我們校服?是個Omega吧?”
他痛心疾首地質問,“你就為了這個小妖精,把我拋棄了?”
“這早飯和糖是不是也是給他的?”
林與被吵醒了,嗚咽一聲,掀開被子,茫然地看著段辭和另外一個人。
那人幾乎和段辭差不多高,這種天氣只穿了一件短袖,身材壯碩,手臂的肌肉鼓到快要撐破衣服,是個Aphla。
林與看看淡定的段辭,又看看一臉遇到渣男的季弘。
突然明白為什麼段辭之前反復強調自己不喜歡Omega。
原來他喜歡Aphla啊!
林與連忙坐起來,笨拙地解釋:“段辭是帶我來看醫生,我們倆沒什麼。”
季弘定睛一看,小孩長得有些眼熟,這不是那個林與嗎!
想到他沒腺體沒信息素,季弘也就了然了。
畢竟以前的段辭可是個暖男。
季弘走到床邊,對林與自我介紹道:“我是三班的季弘。”
林與點點頭:“你好。”
段辭把早飯扔到床頭柜上:“吃飯。”
林與看向季弘,沒敢動手,怕他又誤會了。
正糾結該怎麼解釋,面前多了一杯豆漿,吸管已經插好了。
季弘笑道:“快吃,不然等會兒就冷掉了。”
“謝謝。”
林與松了一口氣,剛才可能只是小情侶之前的玩笑話。
季弘把奶糖和巧克力從袋子里拿出來,巧克力還是心型盒子,上面綁著綢緞蝴蝶結。
“噥,老段特地叮囑的糖。”
林與看看段辭,沒敢拿。
段辭開口:“你低血糖。”
林與小聲說:“醫生胡說。”
就算真的生病也不可能是低血糖。
季弘一把把糖塞進林與懷里:“既然低血糖就要備好糖。”
林與愣了愣:“低血糖要吃糖嗎?”
還有這麼幸福的病?
“是啊,”季弘用自己一知半解的知識給林與科普,“低血糖呢,就是……”
段辭蹙眉,小不點兒連基礎的醫學常識都不知道。
林與吸了口豆漿,認真地聽著季弘瞎扯淡,末了還拍拍季弘的馬屁:
“哇,你真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