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筱這些年深居簡出,除了陪著沈璁,大部分時間都一心撲在家里,尤其不愛那些商場上的應酬,沒幾個人真的見過他;和之前醫院里的護士大夫差不多,就算有人知道他的存在,都只當他是沈璁養在身邊的小情兒。
雖然新加坡法律禁止一夫多妻,但在沈璁的圈子,尤其是諸多華人的圈子里,原本留下的觀念根深蒂固,在許多人看來,男人風流本屬平常。
更何況,沈璁身邊養著的,是個男寵。
他已經不是當初法租界里那個二十來歲的沈家幼子了,膝下卻只有一個女兒;多少人盤算著,只要能跟他攀上姻親,再為沈家誕下個男丁,后繼香火,那不止自家女兒便能坐穩“沈太太”的位子,子孫后代都能獨享沈家產業,衣食無憂。
他們并不在乎剛才沈璁說的,產業并不在自己名下,畢竟這可能只是一句客套話;退一萬步說,就算是真的,現在也是沈璁在實際全盤操縱著沈家的生意。
以沈璁手腕,若是想要拿回來,定能做得干干凈凈,漂漂亮亮。
能讓眾人都大吃一驚的,是他口中的“太太”。
多少人費盡心機,千算萬算,也沒有料到沈璁已經有了正房太太。
沈璁很清楚,若是不讓這幫老狐貍看見真人,就算他愿意費唇舌解釋,
豪門華屋與旗袍美人-第95章 番外九
也只會被當做搪塞的托詞。
一個圈子里的人,往后都還要來往生意的,他從前在上海,再怎麼心狠手毒,也還是笑面閻王,這麼會做樣子的人,自然不會輕易和誰撕破臉。
反正他一直都想補給裴筱一場體面的婚禮,不若今天正好,讓大伙都來做個見證。
就在眾人竊竊私語,議論著沈璁口中這位“太太”究竟何方神圣,甚至是真是假的時候,前廳的方向傳來一陣沉重的悶響,大門緩緩洞開。
豪門華屋與旗袍美人-第96章 番外十
今晚的酒會雖然從一樓的前廳一路開放式蔓延到院外的草坪上, 但那僅限于后院的草坪;所有賓客到齊后,大廳正前方的大門就已經關閉了,就連進出的傭人走的都是后門, 或是一旁的側門。
裴筱原本在莊園的二樓休息,換好禮服后,他被傭人引著,秘密地從側門離開了莊園內的主體別墅, 正在他納悶時, 發現自己已經被引到了大門的方向。
當他腳下的高跟鞋踩上鋪在草坪上的紅毯,“啪”地一下,頭頂瞬間亮起千百道光。
起先賓客從大門入場時天還亮著, 大家都能看到門口搭著一道約有十米長的走廊。
他們能理解長廊兩側鋪滿的郁金香,畢竟沈總似乎很喜歡這種花, 但凡有他投資的項目, 甚至包括他本人現在長住的別墅周圍,都會種滿郁金香, 或者至少帶有一些郁金香的元素。
但他們不太能理解,為什麼長廊的頂部要用電線織成了一張拱形的, 密密的網;看起來就像是個半成品,實在不夠美觀,也配不上整棟莊園的富麗堂皇。
事實上, 那的確是一個半成品, 直到緊閉的大門再次打開,他們才看到了這條長廊的全貌。
在眾人進場, 大門關閉后, 傭人在長廊里鋪下了全新的紅毯;當夜幕降臨, 天一點點暗下去, 裴筱腳下的高跟鞋終于踏上紅毯的那一刻起,長廊頂部的幾百枚水滴狀的小型電燈泡才被瞬間點亮。
人走在長廊中,會好像被一整個星空擁抱,空氣里淡淡的郁金香氣味沁人心脾,仿佛置身天堂——
這是沈璁送給裴筱的一片“星空”,怎麼能讓旁人提前看懂。
當傭人緩緩拉開大門,瞬間吸引來全場的目光匯聚到門邊;他們看著門外的裴筱踏著這一片“星海”而來,已經不需要過多的介紹,所有人都明白,門外徐徐而來的大美人,才是今晚酒會的主角。
裴筱身穿一身改良的中式旗袍,除了為應對新加坡炎熱天氣而有無袖的設計,其他部分都是嚴格按照傳統旗袍的式樣打造,一針一線,包括領口上的每一枚盤扣,都是從上海請來的老師傅純手工縫制的。
旗袍本身是用純白的杭緞裁成,配上裴筱天生冷白,毫無瑕疵的皮膚,讓他整個人白得似乎比頭頂那片“星空”還要耀眼。
隨著人慢慢走近,便能瞧見旗袍布料上的淡金色暗紋,再輔以紅色的手工刺繡滾邊,和裴筱腳上同樣正紅色小牛皮細高跟鞋,加上眼角那顆仿佛點睛之筆一般的桃色淚痣——
既符合今晚喜慶的氣氛,又能托起穿衣之人的氣色,不會讓之前那抹耀眼的亮白顯出病態,反倒讓裴筱那張精致的臉蛋看起來愈發光彩照人,簡直美艷不可方物。
輕薄貼身的杭緞包裹著裴筱完美的身段,不同于尋常旗袍采用下身開叉的方式解決行走不便的問題,這身改良旗袍而是自大腿以下,將裙擺換成了幾層白紗,若隱若現間,完美勾勒出裴筱身上那股渾然天成的媚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