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這小芝麻餡包子心狠手辣,但那都是背后使壞,武力值其實很低。
月楚不放心他一個人回去,正好他也沒事,便干脆等他一起。
牧悠動了動嘴唇,客氣的話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是伸手拿過放在桌子上的杯子放到水槽里清洗干凈,單獨將其放在一個消毒柜里,這才柔順地跟在月楚身后,開始這難得一次的并肩同行。
他的臉隱藏在背對燈光投下的陰影里,只有那閃爍的大眼睛,透出內心的愉悅。
甜,真的很甜,牧悠只覺得心里比上次吃糖的時候還甜。
他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口腔內壁,似要將所有的甜意都吞吃入腹,一點也不剩。
長長的走廊忽明忽滅,兩個人的影子投在雪白的墻壁上,輕輕搖晃著。
四周很安靜,沒有任何聲音,仿佛走進了墳墓里,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
咕嚕嚕……
月楚的耳朵微微一動,他停下腳步朝陰暗的拐角處看去,眉間輕鎖,帶上些許凝重。
牧悠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剛想開口卻被月楚用手指抵住了嘴唇。
他驟然一愣,只覺得那手指仿佛帶電,讓他酥酥麻麻,只能任其擺布。
沙沙、沙沙……
拐角的地方燈沒有亮,只有斜上方白色的燈光投過去,堪堪照亮前方一點的路,余下的全是濃郁黑暗。那團暗色中仿佛潛伏著什麼東西,陰冷地盯著可能路過的人,垂涎著他們的血肉。
月楚捂住牧悠的嘴,推著他輕聲往后退,躲進了一旁無人的實驗室。
他緊貼地壓制住牧悠,一雙眼眸早已褪去了柔和,機警又慎重地透過玻璃小心地觀察著外面。
牧悠只覺得自己仿佛喘不過氣兒來一般,過近的距離讓他能清楚地看到月楚雪白無暇的皮膚和那蠱惑人心的五官。所有的感官都自動放大,貪戀地捕捉著那清幽似雪的香氣和微溫的體溫。
因為太過專注,他的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癡癡地盯著月楚,仿佛怎麼也看不夠。
再次確定了一遍,月楚的臉色也難看起來,外面的聲響竟不止一個,這樣下去整個研究所都會淪為實驗體的屠宰場。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到現在為止竟然連警報聲都沒有響起,情況甚至比第一次還要糟糕。
他倒是還好,但是牧悠根本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研究員,怕是去了就會被弄死。
在沒有搞清楚世界毀滅源頭之時,月楚可不想重要人物出事,以免情況走向不可預知的方向。
他朝周圍看了看,實驗室里到處都是復雜的儀器,但能稱得上躲避的地方卻幾乎沒有。
月楚不確定逃出來的實驗體有幾只,如果自己離開后牧悠碰上他們,恐怕連一分鐘的抵抗之力都沒有。
他拉著牧悠走到存放室內,輕聲囑咐:“你在這呆著,不管聽見什麼、看見什麼都不要出去,直到我回來找你,行嗎?”
牧悠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卻從月楚凝重的語氣中聽出了危險,他一把抓住月楚的手:“不行,你跟我在一起。如果發生危險,也應該清掃小隊來處理。”
來不及了。
月楚已經能清楚地聽見走廊上令人頭皮發麻的咀嚼聲,這些怪物似乎又進化了,竟然懂得了隱藏和伏擊。
他輕輕一笑,將牧悠的手一點點掰開,柔聲說:“聽話,我不會有事,相信我。”
牧悠的心臟鼓動著,仿佛被千斤頂壓著,幾乎要炸裂開來。他不知道外面有什麼危險,但月楚的態度很明確,就是要他安全地躲起來,自己去冒險。
他微微斂眸,長長的睫毛不安地扇動,帶出一股令人憐惜的楚楚動人。
拳頭在腿邊緊緊握住,他的心中生出一股暗色:他不想讓月楚去,別人的死活跟他們沒有任何關系,就讓他們去死好了。
月楚沒看見牧悠眼底的冷沉,見他乖巧低頭,便輕輕揉了揉他的頭發,轉身離開了。
他抽出實驗室里防止的小刀,銀色的刀刃在他手中轉了一圈,宛如綻放的月華之花,奪目璀璨。
牧悠安靜地目送他離開,透亮的黑色眼睛里像是反光般悠悠掠過一道紅光。
月楚的腳步很輕,白色的身影在黑暗中宛如幽靈一般。頭頂的燈光像是受到什麼影響,微微跳動著白光,發出滋滋啦啦的響聲。不遠處還有一灘血跡,黑紅色的血混雜著幾塊嫩色的碎肉,發出甜腥的味道。
咕嚕。
不遠處正在啃食地上尸體的實驗體敏銳地捕捉到了月楚的動靜,喉嚨里發出沉悶的聲音,警惕地抬起頭看向月楚。
月楚捏緊手中的銀刀,聽覺已經進化到這種程度了嗎?
他眉眼含霜,緊盯著實驗體,宛如要發動攻擊的獵豹渾身蓄勢待發。
實驗體眼珠子鼓脹起來,像是充斥著膿液的鼓包長在頭頂,嘴巴裂開到耳根,露出一排尖利的牙齒,里面還夾雜著新鮮的血肉。
脊背的骨頭裂開,從里面伸出兩根長長的骨刺,尖端處還沾滿著鮮紅的血液,順著底部不斷地滴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