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他敏銳的聽覺突然捕捉到細小的破風聲,然而失血過多讓他的反應有些遲鈍,已經來不及躲避。
脖頸一陣刺痛,月楚咬緊牙將針管拔了下來,頂著侵襲而來的眩暈扶著扶手往前走了幾步,卻還是抵抗不過藥性,跌跌撞撞地倒在地上。
蔚藍色的天空飄著幾朵輕柔的白云,然而逆著陽光出現的黑影卻將所有光明侵占。
“你說什麼?!”
魏斜陽不敢置信地站起身,放在身側的手指微微發抖,心瞬間沉入谷底。
他兩腿一軟,幾乎要跌倒在座位上,卻不得不強撐住扶手穩住身形。
月楚不見了!
收容所強行給月楚匹配了陸家的alpha,卻沒想到陸洋發瘋將月楚刺成重傷,送至醫院搶救后又不見蹤影。
原本收容所還想掩藏事實,卻沒想到情況已經不受控制,紙終究保不住火,消息還是泄露了出去。
魏斜陽恨到了極點,目光中的怒火裹挾著滔天巨浪席卷而來。
他們……怎麼敢……
按照規定,雖然月楚有罪,但現階段只是嫌疑人,只有法院最終審判定罪才可以進行匹配。可是現在收容所卻自作主張,違規操作,分明就是故意折磨月楚。
他不敢想象月楚當時是多麼無助,又是如何在陸洋的刀刃下艱難掙扎。
他們都該死!
魏斜陽抬起頭,一雙眼睛血紅如獸。他做好了所有的準備要為月楚洗脫罪名,卻沒想到有些人連這樣的機會都不給他。
“所有人都去找月楚,把法務部的人叫過來,我要讓收容所身敗名裂!”
21章
月楚睜開眼睛,強忍著眩暈感支撐起身體,就聽見金屬碰撞的脆響,這才發現手腕上竟然鎖著鐵鏈將他拴在床頭上。
他興味地挑了挑眉,這才將目光投向一直坐在那里宛如雕像的人。
月楚:“杜孤舟你這是什麼意思?”
不得不承認他還是有點小看了杜孤舟,這個人竟然敏銳地發現了他逃跑的意圖,耐心等候在途經的路上,直接將他劫走。
杜孤舟沉默著,一雙眼睛在暗光中明亮如星,卻又覆蓋著薄冰,散發出森森寒氣。
他開口了,聲音卻沙啞無比:“抱歉,是我的疏忽。”
他承諾過月楚不會出事,卻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不僅出了事還出了大事。
杜孤舟知道,自己不能讓月楚再回到收容所,所以他只能暫時將人鎖在家里,嚴加看管。
月楚晃動了一下手上的鐵鏈,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杜孤舟還是太天真了,自以為動作無人看透,卻殊不知杜家早已獲知他的意圖,不僅沒打算阻止他,還下了狠手免得再生波瀾。
他目光流轉,淡淡地說:“那就放了我。”
杜孤舟緩緩地搖了搖頭,他做不到,如果現在放過月楚,那他就會回到斜陽身邊,繼續蠱惑他。
月楚坐直身體,替自己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藥物的副作用讓他有些頭疼,半邊臉都在發麻。
月楚:“你這樣做根本毫無意義,即使沒有我,斜陽也不會跟你在一起。你們之間的問題不在于外人,而在于你。”
杜孤舟下頜收緊,目光中閃過不服。
他有什麼問題?他那麼地愛著魏斜陽,尊重他、保護他,對其他上來獻好的Omega不假辭色。在他的生命中,除了事業和家族,最重要的就是斜陽,這還不夠嗎?!
月楚笑了起來,因為觸動胸口的傷而不斷咳嗽,以致于不得不繼續躺回去,捂住胸口不讓自己再發笑。
看著天花板,他長嘆了一口氣,側頭看向杜孤舟,目光中帶著淡淡的憐憫和挑釁。
“你做到了嗎?”
如果做到了,周冉是怎麼回事;如果做到了,為什麼不支持魏斜陽參加比賽;如果做到了,又怎麼會把Omega一人留在偏僻的湖邊。
所謂愛與尊重不是嘴上說說,而是要付出實際行動去做。
更何況……
月楚悠然勾起笑容:“所以你輸了,因為在我這里,魏斜陽就是第一位。”
杜孤舟怒不可歇地站起身,大步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緊盯著月楚,目光里充斥著波濤洶涌的否定。
杜孤舟:“別再胡說八道了,你不過就是用這些話欺騙斜陽,你的意圖我早已心知肚明。”
月楚一愣,無奈地用手蓋在額頭上。究竟是主角太笨,還是世界設定,為什麼杜孤舟死活都轉不過這個彎,到現在還以為他喜歡他。
他反省自問,除了懲罰模式那一次,從來都沒表現出任何對杜孤舟的喜歡,為什麼他偏偏就非得認死理覺得他喜歡他?
月楚:“像你這樣自大、傲慢、固執的alpha,我就是眼再瞎也看不上你。”
杜孤舟根本就沒聽進去,還愈發覺得月楚心機深沉、分毫不漏,用虛偽兩個字來形容真是一點都不為過。
月楚無奈地攤攤手,知道自己說再多也沒用。算了,何必跟他爭這個,打蛇打七寸,他知道怎麼對付杜孤舟。
月楚:“那我換句話,像你這樣自大、傲慢、固執的alpha,魏斜陽就是眼再瞎也看不上你。”
杜孤舟氣息一滯,臉色瞬間鐵青,抿緊唇再無力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