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起頭,毫不猶豫地咬上了血族之王的脖子。瞬間,鮮美的血液順著他干渴的喉嚨流入了體內,宛如清泉般撫平了他的痛楚和燥熱。
月楚著迷地半瞇起眼睛,不受控制地吸食著,如果這只是個普通人類,恐怕就早已被他吸干了。隨著血液的補充,剛剛還破裂的傷口一點點地復原,龜裂的皮膚恢復到了原本的光滑美麗。
然而這份享受并沒有持續多久,一陣大力襲來,他被甩到了棺壁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又被人掐住脖子按倒在地面,力氣之大幾乎要將他的喉嚨壓斷。
月楚眼中一厲,調動全身的力量進行反抗,然而他的力量在血族之王的面前卻如同陷入了泥潭,根本使不上勁兒。
他微微一愣,脖子被掐住的痛楚讓他不得不仰起頭。
月楚靜靜地與拉法對視,在那雙眼睛里他看不見任何逃生的希望,可是就這麼束手就擒也不是他的風格。他悄無聲息地將全部力量集中在指尖,等待著致命一擊的機會。
然而就在這時,拉法卻放開了他,銀色的濃密睫毛宛如雪花般顫動一下,猩紅的瞳孔里流露出些許疑惑。
五代純血?
拉法的聲音低沉悅耳,宛如大提琴般輕輕顫動。
月楚收回了力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與拉法拉開距離。他已經很久沒遇見過如此強勁的敵人了,這份壓制性的力量讓他心生警惕。
本以為系統快把他坑死了,卻沒想到這個五代純血的身份竟然真的救了他。
拉法審視著眼前的孩子,他一直以為純血就只有希諾一個,卻沒想到機緣巧合下竟還能遇見第二個。
眼前的年輕血族受了很重的傷,他能夠清楚地聞到他身上虛弱的味道,應該是被非常強大的獵人所傷。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這個孩子是不可能強行進入血族之王的沉睡地,因為在這里受到的傷害絕對比剛才受的傷還要重。
拉法喜歡有狠勁兒的孩子,這個年輕血族,聰明、沉穩、堅強,再加上純粹的血脈,可以說是非常優秀了。
想到這,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另一個孩子希諾,那也是個五代純血,強悍又美麗,是他屬意的最佳繼承人。不知道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里,他過得怎麼樣?
想到這,拉法血紅的瞳孔里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溫柔。
拉法:過來。
作為血族之王,拉法對僅存的純血持絕對保護態度,他其實并不擅長同族里的幼崽打交道,那些年輕血族看到他之后都會宛如小雞仔一般瑟瑟發抖。明明是關心的話,可是從拉法的嘴里說出來卻硬邦邦的,不像是安撫,倒像是命令。
月楚抬起臉,有所顧慮地看著眼前的人。銀色的月光透過沒有蓋緊的棺蓋照進來,為他如雪般的臉龐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鴉羽般的黑色短發柔順地貼在光潔的額頭上,那雙猩紅的亮色瞳孔里還帶著警惕,卻讓拉法想起了暗冰泉的血池,澄凈清澈。
血族之王蘇醒的消息立刻引發了血族的震動,隨之而來受到矚目的還有月楚這個被血族之王帶回來的五代純血。
拉法并沒有專門去安排月楚,因為他很清楚,繼承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希諾。
他會庇佑月楚,但絕對不會讓他生出不該擁有的想法。
拉法的態度很快讓血族們明白了月楚的地位,原本面對另一個純血的熱情立刻消散,變成了冰冷的漠視。
月楚跟在一位侍女身后走過長長的走廊,灰白色的磚塊拼接出典型的歐式風格,翠綠色的玫瑰枝干緊緊地纏繞在柱子上,優雅地吐出嬌艷的花朵,為古老沉重的城堡裝點出一抹艷色。
他不著痕跡地打量著這座城堡,這里的地形很復雜,彎彎曲曲的走廊來回環繞,像是一個巨大的迷宮。角落里時不時地閃過黑影,那是血族之王的眼線,無時無刻不在角落里緊盯著路過的人。
月楚遙望著聳立在最中心的高大古堡,淡淡地勾起嘴角,現在看來他可真是被發配到了遙遠偏僻的地方。
大人,今天起,這就是您居住的地方。
帶領他的侍女很年輕,圓鼓鼓的小臉看上去嫩得能掐出水來,是個轉化才沒多久的E級血族。她既是幸運,又是不幸。幸運的是她沒有淪為F級血族那樣毫無理智的怪物,不幸的是她永遠只能成為最低級的血族,從事底層的工作。
小侍女似乎還挺喜歡這份工作,打掃衛生時很是賣力,只是那時不時掃過的目光卻并不怎麼友好。很顯然,這個不會隱藏心思的女孩不太喜歡月楚。
月楚并沒有在意,反而覺得她挺好玩,至于那不甚友好的目光,對他來講根本不痛不癢。
房間里的窗簾全部都拉上了,屋里一絲陽光都沒有,只有墻壁上、桌面上明亮的燭火,晃動著溫暖的光芒,將房間點綴得美麗又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