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孤舟眼含輕蔑,他平生所遇之人中月楚是最令人作嘔的。喜歡他又得不到他,便想盡辦法地迷惑魏斜陽,企圖拆散他們,心機深沉、奸詐狡猾。
可是現在斜陽被他蒙蔽了雙眼,就算自己當場揭露其真面目,恐怕也不會相信。所以他只能出此下策,暫時將月楚困在收容所中。
不過他事先已經跟收容所所長溝通好了,關閉月楚的篩選渠道,不允許任何alpha進入匹配,也算是他最后的一點良心發作。
他會盡快跟家里溝通,與魏斜陽完婚,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就算月楚再使什麼手段也無濟于事。
月楚忍不住笑了起來,手扶額頭,無奈地搖了搖頭。大概是無所事事地閑了幾天,再加上每天好吃好喝好運動,充足的氣色讓他唇如櫻桃、靨如春桃,一顰一笑皆顯絕色。只可惜面前只有兩看相厭的杜孤舟,倒顯得有些浪費。
月楚語氣輕柔:杜孤舟,你該不會到現在還以為我是因為喜歡你才跟斜陽接觸的吧?
難道不是?杜孤舟厲色掃向他,這樣無孔不入的追求者已經嚴重影響到了他的生活,逼得他不得不出重手。
月楚給他鼓了鼓掌,眼里全是玩味,像這麼自信的男人真是已經不多見了,說杜孤舟眼瞎可真是一點也沒錯。
月楚:你就沒想過,我其實一開始的目標就是魏斜陽嗎?他重情、美麗、有才能,處處都比你好,我又何必丟了西瓜去撿芝麻。
杜孤舟冷笑,這樣的借口未免太令人發笑了。若是月楚大方承認也就罷了,他還能高看幾分,現在這樣遮遮掩掩反而讓人鄙視。
杜孤舟:你什麼打算我都看得一清二楚,別再妄想狡辯。我今天也把話跟你說明白,像你這樣心機深沉、不擇手段的Omega,我這輩子也不會多看一眼。
月楚淡然挑眉:那就多謝了,我可不想整天被自作多情的人惡心到吐。
他緩緩站起身,雖然身材遠沒有杜孤舟高大,不細細看去甚至還會覺得有一絲纖弱,可是那雙眼睛卻帶著戰火磨礪而來的堅毅,不會輕易為任何人所動。
月楚:魏斜陽是不是被我迷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他愛我。杜孤舟,你輸了,干凈利落的滾蛋才是失敗者該有的樣子,像現在這樣苦苦糾纏不休總歸令人厭惡。記住,要放手的不是我,而是你。
杜孤舟抿緊唇,神色黯然,千言萬語都比不過那個愛字,月楚的話無疑正中他的軟肋。他失去了魏斜陽,失去了原本擁有的愛。
可是他不會這樣輕易認輸,月楚能將魏斜陽從他手里搶走,那他就能把人再搶回來,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犯錯誤,只要斜陽愿意,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任何事。
杜孤舟扶了扶帽檐,寬大的帽子遮擋住他的神情,一時令人看不太清楚。
這只是暫時,我會盡快完成婚約,用余生全部時間去再次贏得他的愛。
就在杜孤舟轉身離去之時,月楚淡淡地開口了:說的這麼漂亮,那你知道斜陽想要的是什麼嗎?
沉重的大門將兩人隔開,也將這最后的對話隔開。
杜孤舟停頓了片刻,空茫地目光投向墻壁。作為alpha,他從小就作為天之驕子被培養,目標堅定地不斷前進。
在他的心中魏斜陽就是他需要呵護的溫柔,卻從沒想過他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他緩緩垂下眼瞼,收斂掉情緒才大步離開,高大的身影走過長長的通道,最后消失在拐角處。
月楚又坐回沙發上去,抓過在半空中苦思冥想的小熊放在手里搓揉一番。嗯,雖然這個系統沒什麼用處,但作為寵物來講還是不錯。
小熊艱難地從他手中掙脫開來,顧不上自己凌亂的毛發,憂心忡忡地問:宿主,你到底想干什麼?
月楚一臉無辜:不想干什麼。
可是可是
小熊糾結地抓著頭發,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不,是全部都不對勁!
月楚可沒這個閑心跟他解釋,悠悠然地捏起盤子里的一塊糕點放進嘴里,味道不錯,收容所也就這點點心還能看了。
另一邊
魏斜陽悄然來到月家,目光沉寂。這幾天,他一直都在等月家出手,不說把月楚完好無損地撈出來,至少也請個律師進行辯護。可是沒有,月家一片安靜,像是什麼事都不知道一般繼續安穩地過著日子。
月家可以等,月楚卻等不了。魏斜陽害怕收容所會給他俺怕alpha,他必須盡快確保月楚的安全。
既然月家想裝聾作啞,他就直接將這張皮撕破!
月父來了,依舊是那樣從容優雅,從臉上看不出半絲對兒子的擔憂,這讓魏斜陽臉色愈發難看。
月父:殿下,不知深夜來此所為何事?
月父的態度很恭敬,恭敬到魏斜陽挑不出一絲毛病來,可正是這恭敬的態度才更代表著他對月楚的不在意。
魏斜陽冷冷地扯了扯嘴角,黑色的瞳孔像是融進了濃墨,吸收了所有的光線,深沉而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