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我沒想到轉過來的是他哎,”賀鈞停了會兒又繼續說,“陽哥, 你倆不是補習班同桌嗎,我記得你跟他挺熟的啊。”
林驍陽沒說話。
賀鈞繼續回憶:“啊這麼一說我想起了,前兩個月我倆去三中競賽的時候也遇到過他來著!哎呦我這個破記性——我操,陽哥,陽哥他是不是看過來了?”
“什麼?”林驍陽給賀鈞的絮叨念得頭疼,他這會兒心情正煩,聞言根本沒過腦子,下意識跟著賀鈞的視線看了過去。
段邯的確在看他。
并且在發現林驍陽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時,段邯甚至朝他露出了一個笑。
我操。
林驍陽像是被什麼東西陡然燙到了臉,整個人猛地趴到了桌子上,把頭埋進了臂彎里。
他鼻尖縈繞著洗衣粉的清香,冷調的香沒能讓他通紅的耳根降下溫度,反倒將浸透耳根的紅染上了他整張臉。
操,他為什麼會因為段邯這個狗東西臉紅。
不對。
操,段邯這個狗東西為什麼要對著他笑!!!
但林驍陽不得不承認,青春陽光小帥哥的笑容殺傷力很足,至少從周圍女生們陡然提高三個度的吸氣聲就能判斷出來他們的激動之情。
坐林驍陽前桌的女生尤甚:“啊啊他是不是對我笑了?是不是?”
“不是,沒有,你在做夢。”女生的同桌十分不耐煩,“你雙眼皮貼掉了。”
女生:“……”
草。
去死啊,臭直男。
得不到同桌的支持,女生翻了個白眼,轉過身問后面的倆人:“你們說是不是我看錯了,段邯剛剛絕對在朝這邊笑。”
她沒想到,后面倆人的狀態還要不對勁。
林驍陽整個人都趴倒了,露出來的一點兒耳朵尖通紅。旁邊賀鈞看看他又看看段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整理語言忘了說啥。
“……”
女生不奢望從他倆這里得到答案了。
她轉了回去,留下一個孤獨的背影。
她不知道,賀鈞此刻也正在糾結一個和她差不多的問題。
“陽哥,是我搞錯了嗎?”他看著已經陷入自閉狀態的林驍陽,語帶疑惑:“我怎麼老覺得剛剛段邯是在朝你笑呢?”
還有點很奇怪的感覺。具體哪里奇怪賀鈞也說不上來,有點熟悉,但不知道怎麼用語言形容。
“你的錯覺。”林驍陽悶聲回答,“我和他不熟。”
不熟嗎?
賀鈞更疑惑了。
既然不熟,那段邯朝這邊笑什麼?而且就陽哥現在這個樣子,一點兒也不像是不熟。
像什麼來著?
賀鈞竭盡腦汁地想了半天,終于在看到林驍陽微微側過頭,露出來的一小塊泛紅皮膚時反應了過來。
他知道了!
像在害羞!
在段邯做完自我介紹后,孫擂又額外說了會兒套話,大意是叫同學們以后要和諧友好,帶著新同學盡快融入九班這個大家庭,不要因為人家是臨時加入的就和人家產生隔閡。
但這話純屬是廢話。
旁的不說,就單看段邯的臉,這顏值,這面貌,班上的女生就不會讓他隔離于人群之外。況且男生本來就不是什麼排外的群體,只要段邯性格過得去,他就不會被孤立。
孫擂洋洋灑灑講了快五分鐘,底下同學挺煩了,講臺上段邯站著也累了,他才結束這項進程,開始給段邯安排位置。
在段邯轉來前,孫擂曾和段媽媽有過交涉。通過和段媽媽的談話,孫擂得知了段邯轉學的大概原因,因此格外擔心這些破事兒留下的陰影會讓段邯難以融入新的班級。
正因如此,他從一開始就想要給段邯安排一個同桌,唯一需要思考的只是這個同桌是誰。
他看向了林驍陽。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當時打電話過來幫忙詢問轉學事宜的人就是林驍陽的家長。
“段邯,”孫擂轉過頭,和善地詢問:“你覺得林驍陽旁邊的位置怎麼樣?”
“啊?”
雖然早有準備,但段邯實在沒想到這位新班主任是一個直球選手,一時間被砸得有點懵。
他以為孫擂會先讓他坐在一個其它的地方,再跟林驍陽同桌商量一下,把他調過去,沒想到孫擂這人和那些妖艷賤貨完全不一樣,猛得一批。
段邯下意識往林驍陽那里看過去。
剛剛趴下去了的小林同學這會兒又坐起來了,滿臉的茫然與不知所措。段邯和他對上了視線,從林驍陽迷茫的眼神里,段邯沒看到排斥跟抵觸。
小段有點高興。
而旁邊立著的孫擂見段邯半天不回答,只顧著盯林驍陽,有些忍不住,便把問題又重復了一遍。
因為他復讀機般的表現,班上有人小聲笑了起來。段邯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回答,忙不迭地答應了好。
方才翹首以盼的一群居心不良的女生發出失望的聲音:“啊——”
干什麼啊,帥哥不配給女同胞偏推給男同志,就林驍陽那邊香嗎!
……
香。
兩個帥哥,真香。
定好了位置,接下來的事兒就很簡單了。
早讀還剩十多分鐘,孫擂叫學習委員起來領讀,而后帶著段邯去辦公室領書。
估計等待會兒他倆再回來,就是帶著嶄新的桌椅坐到林驍陽旁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