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祁寒閉著眼睛翻了個身,拿著手機又氣又無奈地說:“沈念喝多了,你找我干什麼?直接和隋鳴送他回家不就得了。”
馮卓東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握著電話對祁寒說:“你以為他為什麼喝酒?還不是白天在度假村被你和姓宋那家伙給刺激了。”
提起白天的事,祁寒習慣性地一陣頭疼。
他抬手抓了下頭發,不耐煩地問:“合著你半夜三更給我打電話,就是為了替沈念打抱不平?”
“我擦,祁寒你好無情。”馮卓東感嘆著說,“你當年對沈念那叫一個上心,噓寒問暖、送花看星星獻殷勤,現在卻可以做到這麼狠。他為情所困、可憐兮兮、喝酒喝到吐,你絲毫不為所動,掛了電話估計還能接著睡覺,嘖嘖嘖。”
馮卓東大概是回到了酒吧內場,震天的搖滾范背景音樂又響起來,透過聽筒傳到祁寒的耳朵里。
他大聲對祁寒說:“解鈴還須系鈴人,我打電話本來是想讓你把他弄回去,看來是不可能實現了。”
祁寒將手機拿開,準備按下結束鍵。
對面忽然飄進來一句語氣陰狠的醉話:“宋一城,如果他再敢出現在祁寒周圍,別怪我不客氣。”
是沈念的聲音,祁寒聽清楚后皺起眉頭。
緊接著,隋鳴哄勸的聲音也傳了過來:“知道了,知道了,沈總,咱們有的是手段修理這家伙。今晚你喝多了,別繼續了行不行?”
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后,馮卓東掛掉了電話。
嘟聲響起,祁寒把手機扔到一邊,睜開眼睛,完全沒了睡意。
他躺在床上,看著頭頂的天花板,難得地失眠了。
今天白天發生的事讓祁寒清醒地意識到,自己懸而未決的感情問題不能再拖下去、必須盡快處理了。
他不能在偏向宋一城的同時又對沈念的追求放任不管。
祁寒在黑暗中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心中后悔不該輕易答應沈念半年之約的事。
他犯愁地思考現在究竟該怎麼選。
比起戀人,他和宋一城其實更像是合得來的好朋友。
他對對方并沒有什麼欲望,這一點祁寒心里清楚,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認。
因此,沈念回國后,他遲遲下定不了決心跟宋一城在一起。
而沈念作為他這麼多年唯一愛過的人,每次對上,再狠心也總是會生出幾分不忍。
祁寒甚至覺得沈念厚著臉皮賴在自己身邊的做法是正確的。
他不是一個沒有原則的人,但他的內心真的開始動搖了。
就像現在這樣,他已經開始把與沈念復合作為一個可能的選項考慮——因為祁寒能感覺到沈念的真心。
或者,要結束當前局面,他還有第三條路可以走——同時放棄宋一城和沈念,誰也不選。
這個念頭一從祁寒腦中冒出來,他心里竟然生出了不舍。
而且讓祁寒自己都感到意外的是,他不舍的人竟不是宋一城,而是沈念。
意識到這一點,祁寒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滿臉震驚。
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他對沈念竟然可以做到如此寬容——寬容到,只要對方做出改變,就會再次成為他的目標,成為他覺得可以成為戀人的人。
祁寒被有些被自己嚇到了。
他掀起被子下床,走到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冰水喝。
冷靜下來,祁寒做出了一個決定。
既然無論如何都不會選擇宋一城,不如盡早跟他把話說清楚。
緩沖幾天后,祁寒主動撥通了宋一城的手機。
對方很快接起電話,開心地與他聊天。
卻在得知祁寒要約見面后,語氣遺憾地表示現在不行。
祁寒以為他出差了,問他什麼時候有空。
宋一城沉默幾秒,告訴他,可能要兩三個月——幾天前,他夜跑不慎被車撞倒,右腿骨折了,現在正在醫院住院。
祁寒確認他沒有胡言亂語,將自己想要說的話暫時擱置,穿好衣服,拿起車鑰匙,開車去醫院看他。
路上,一個念頭不自覺地在祁寒腦中浮現、揮之不去。
宋一城運動經驗豐富、住的地方環境很好,晚上跑步竟會被車撞到,實在是奇怪。
而就在幾天前,自己還聽到沈念醉酒后說要對他不客氣。
所以,有沒有可能,這是沈念的手筆?
祁寒被這個想法攪得心煩意亂。
眼看快到醫院,他干脆在路口處調頭,開車往沈念的公司駛去。
到達銀光大廈,他剛一站到前臺,接待人員就認出他,直接將他放行。
祁寒乘總裁專用電梯到32層,程晨利落地站起身,微笑著說:“好久不見,祁少,沈總聽說您來找他,正在辦公室里等您。”
祁寒點點頭,推開門走了進去。
沈念正坐在辦公桌后批閱文件,聽到聲音抬起頭,放下了手中的鋼筆。
他示意祁寒隨便坐,起身親自給祁寒倒了一杯咖啡。
沈念還記得黑咖啡是祁寒的最愛。
祁寒接過杯子放在面前的桌上,客氣地說了聲:“謝謝。
”
沈念坐到他對面的沙發上,勾唇笑了笑,看著他說:“難得你如今還能主動來銀光科技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