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寒總覺得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覺中、一步一步地走進了沈念設下的圈套。
先是因為貪財,答應了與銀光科技合作。
然后因為愧疚,同意了半年之期的約定,開始被追求。
再然后,不得不收下玫瑰花和午餐……
吃完午飯,祁寒把三人趕出辦公室,糾結要不要打個電話給沈念,表達感謝的同時表示一下自己的意愿,希望他以后不要再這麼做。
他剛拿出手機,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是已經一周沒出現的宋一城。
祁寒接起電話,宋一城迫不及待地問他晚上有沒有時間,要請他去上次沒去成的火鍋店吃火鍋。
祁寒沒給他商量的余地,干脆利落地拒絕了。
掛掉電話,他犯愁地拍了拍額頭,心中納悶今天是什麼日子,沈念和宋一城約好請他吃飯……
照這麼吃下去,他恐怕很快會變成一個油膩膩的大叔了。
祁寒自暴自棄地想,沈總和宋總兩位重度顏控到時候不會再對他產生興趣,他就徹底清凈了。
不過,事實顯然不會如此。
祁寒一手托著手臂,一手杵著下巴認真思考,難道宋一城在自己的戶外俱樂部里安插了眼線?
他肯定拿錢收買了哪個沒骨氣的墻頭草,要不然怎麼會這麼快知道沈念的舉動?
接著祁寒被自己冒出來的想法逗樂了,低笑一聲揣起手機,將給沈念打電話的事忘到了腦后。
健忘導致的后果是嚴重的。
第二天,還沒到中午飯時,祁寒又收到了一份快遞。
他想不到沈念這麼能搞事情,唉聲嘆氣地拆包裹。
包裹不大,祁寒有些好奇里面裝的是什麼。
拆開后,他拿出一個表盒,打開表盒,里面裝著一枚簡單大方的男士運動手表。
祁寒認出這是一個歐洲戶外運動品牌前幾日發售的一款新運動手表,性能強大,價格又比較親民,評價很高,但目前在國內很難買到。
他倒是不缺這些裝備,但沈念不愧是注重細節的人,顯然考慮了很多因素。
比如他挑選的禮物——一款運動手表,五位數的價格不算貴,稱不上什麼奢侈品——但祁寒不想收下,退回去卻會顯得十分矯情。
祁寒只能看著盒中的手表發呆。
結果,中午十二點,第二頓外賣如期而至——沈念在這家餐廳訂了三個月的午餐。
祁寒忍無可忍,在辦公桌前來來回回走了幾圈,平復心情后拿起手機打給沈念。
對方很快接起電話,低沉的聲音傳過來問:“禮物收到了嗎?”
祁寒猶豫了一下,簡短地回答:“收到了,謝謝。”
沈念很高興,又問:“今天的午餐送到了嗎?”
祁寒聞言哭笑不得,只能說:“送到了,只是、你能不能取消掉?”
沈念聽到這句話有些詫異又很是不解,問他:“為什麼?”
祁寒耐心解釋:“首先,我現在大多數時間都在培訓班那邊,不在辦公室,平時吃不到你送的午餐,你這樣是浪費。”
“其次,就算在這邊辦公,我是俱樂部的老大,食堂做什麼飯菜都是我說了算,如果自己嫌棄午飯不好吃開小灶,你讓我的員工怎麼想?”
對面的沈念考慮了一會,直接開口說:“對不起,是我思慮不周。”
祁寒愣了一下。
沈念竟然這麼輕易道歉了?
他看向桌子上精致可口的飯菜,知道沈念是用了心的,只是這份心意實在沒有用對地方。
半晌,祁寒嘆了一口氣說:“你不用向我道歉,只是明天別再這樣了,我不喜歡。”
電話另一端,沈念愉悅的情緒漸漸低落下來,沉聲道:“祁寒,我這麼做只是想讓你開心,我……你知道我長這麼大沒追求過別人,也不懂愛一個人應該怎麼表現,但我正在試著學習如何愛你,所以,你哪里不高興或是不喜歡,都告訴我……好嗎?我可以改。”
祁寒還是第一次聽到沈念用這種商量的語氣跟自己說話,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在他試圖捋清思路、組織語言的間隙里,沈念又失落地說:“我之所以想出用這種方式追求你,是因為我知道,你現在不愿意見到我。”
“我約你吃飯,你與我不歡而散,我想和你一起爬山,你卻沒有現身……”
“所以,我只能用送花、送飯、送禮物的方法討你開心。”
祁寒聽著聽著皺起眉頭,他竟然聽出沈念的語氣中有一絲委屈。
他認真地反省了一下,覺得自己最近的行為好像也不是很過分……
比起沈念以前的冷漠態度差遠了。
他想了想,對沈念說:“我既然同意半年之期的約定,就會給你機會,同時也是給我自己一個機會,希望半年以后,不論我們之間的結局如何,都可以同彼此和解、同這段關系和解,你覺得呢?”
沈念沉默后,正色回答了一個字:“好。”
祁寒松了一口氣,又補充:“而且這一次,我們都有選擇的權利,我想,我不會再一味遷就你。
”
沈念聽后,語氣也跟著輕松了不少,淡定地說:“沒關系,我知道,我會知難而進。”
掛掉電話,祁寒心情頗好地呼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