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念不這麼想。
沈宏承欠哥哥沈恕一條命,欠自己一個無憂無慮的人生,沈念至少要讓他老死獄中。
而且對方現在在暗處,自己的家人在明處,沈宏承被逼急了,肯定會使出與十一年前同樣的下作手段,用自己或是沈忻的命威脅父親……
沈念想到了那個只有九歲、調皮貪玩的弟弟,還有他柔弱的母親……
他不想讓悲劇重蹈覆轍,他要用自己做誘餌,引沈宏承出現。
現在,能幫助他實現計劃的人出現了。
雖然祁寒可能會因此生氣,想必過后哄一哄就好了。
沈念這麼想著,下定了決心,重新將兩份文件放回抽屜,打開書房的門。
祁寒正保持著準備敲門的姿勢站在門外,看到他突然出現,愣在原地。
沈念見狀淡淡地問:“有事?”
祁寒放下手臂,踟躕半晌點頭應了一聲:“嗯。”
他本來有很多話想對沈念說,卻在見到他人后,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兩人一前一后來到客廳。
祁寒坐到沙發上,見沈念垂著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麼,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口說:“我今天去見隋鳴了。”
“哦?”沈念聞言抬起頭,臉上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諷刺表情,“不是去見你的童年弟弟嗎?”
祁寒愣了一下,轉頭見陽臺的門還開著,明白童年這次來找自己又被沈念看見了。
祈寒不知道是童年比較倒霉還是自己比較倒霉,他低聲笑了一下,有些無奈地對沈念說:“我是在小區門口遇到他的,他來跟我道歉,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你不要多想。”
沈念聞言冷哼一聲問:“他還在你的戶外俱樂部工作嗎?”
因為有自己的目的,他故意將話題圍繞童年進行。
祈寒沒有意識到這一點,耐心地回答:“他馬上就會辭職了,我已經讓他離開,只是他家中條件不好,平時需要用錢,我答應幫他聯系下一份工作。”
沈念知道祈寒在這件事上不會說謊,既然他與童年再無瓜葛,那接下來的事情會好辦許多。
他兩手隨意地放在雙腿上,循循誘導道:“你倒是心善,是因為他長得合你心意嗎?”
祈寒見他重提舊話,心里有些煩躁,不自覺皺起眉頭:“我上次已經和你解釋過,現在不想再重復一遍,你很介意這件事嗎?”
魚兒就要上鉤了。
沈念的左手指尖輕輕點在輪椅扶手上,心情頗好地點頭說:“是。”
祈寒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總覺得沈念沒有生氣也沒有吃醋,說出來的話卻有些無理取鬧。
他想盡快結束這個話題,跟沈念聊一聊他的心理問題,因此抬頭直接問他:“那你想怎麼解決?”
沈念看著祈寒深邃的目光有一瞬間猶豫,繼而堅定地說:“你馬上打電話告訴童年,后天下午一點,我要約他在小區前面的咖啡館見面。”
“有些話我要單獨跟他講,不希望你出現。”沈念的神色有些莫測。
雖然等不及,但他要留給沈宏承時間,讓他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布置行動。
祈寒不知道沈念的打算,聽后哭笑不得地問:“你還真把童年當成情敵?你不是要甩給他一張銀行卡讓他離開我吧?”
沈念聞言看著祈寒輕輕嗤笑一聲:“別做夢了。”
祈寒聳聳肩,當著他的面拿出手機,將沈念的話轉告給了童年。
童年答應了,祈寒掛掉電話正色對沈念說:“讓他跟你說清楚也好,以后這件事就算翻篇了,我希望你別太咄咄逼人。”
沈念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暗自思考自己的計劃能否順利實施。
一天后是星期一,上午沈念由祈寒推著在小區里轉了一圈,下午快到約定時間,他吩咐平時一直跟著自己的保鏢馬陸開車送自己去咖啡館。
因為距離很近,沈念不準備帶其他人。
馬陸聽后猶豫著建議他:“沈總,咖啡館那條街附近只有一個地下停車場,很難停車,不如換個地方。”
沈念冷冷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馬陸識相地閉上了嘴。
二人臨出門前,在家中運動的祈寒從健身室推門出來,開玩笑一般走上前問沈念:“真的不用我去嗎?到時候你們可別打起來。”
沈念回頭看向他,勾唇淡淡一笑,說了一句:“別擔心。”
祁寒以為他是回答自己的話,沒放在心上,抬手摸了摸他白皙的后頸,叮囑道:“早去早回。”
“嗯,”沈念應了一聲,操縱輪椅離開。
從小區的停車場開車去咖啡館只要十分鐘時間,沈念坐到車后座,看著駕駛座上的身影淡淡地問:“馬陸,你在國外就跟著我,被爺爺偷偷塞到我身邊也有七八年時間了吧?”
保鏢大哥身份暴露十分尷尬,硬著頭皮說:“是的,沈總。”
沈念沒追究過去的事,時間不多,他狀似無意地交待:“今后你必須聽我的,記住,如果我近日出了什麼意外,你要先保全自己,再想辦法配合警方行動救人。”
正在地下停車場停車的馬陸聞言不明所以地回頭,確認沈念不是在開玩笑,點頭說:“我知道了,沈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