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檢查結果是喝酒引起的急性胃炎,需要輸液。
小李去繳費辦手續,隋鳴推沈念到獨立病房,幫他躺到床上,見保鏢大哥一直寸步不離,調笑沈念:“祁寒這家伙不靠譜,不如換成咱們馬哥。”
沈念聞言睜開眼睛看向隋鳴,目光陰沉。
“你可以滾了。”他平靜地說。
“你!”隋鳴憤憤地指著沈念,氣得半晌說不出話。
“沈念,你小子對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就不怕我報復你嗎?”他咬牙切齒地問。
沈念冷冷地回答:“不怕。”
“好,我走了!”隋鳴說完揮揮手轉身離開,“我跟我家東東參加圣誕派對去,你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醫院里躺著吧!”
沈念沒有再出聲。
隋鳴走出醫院,又有些于心不忍。
他想了想,掏出手機打電話給祁寒,將沈念住院的事情告訴他,隨意渲染了一下車禍的嚴重程度,然后才樂顛顛地開車回家。
半小時后,得知沈念出車禍的祈寒匆匆趕到醫院病房。
他推門而入的瞬間,靠在床頭輸液的沈念抬眸看向門口,四目相對,兩人都愣了一下。
祁寒顧不上他們還處在冷戰中,快步走過去,關切地問:“你出車禍了?現在感覺怎麼樣?”
沈念有些別扭地移開目光道:“沒事。”
祁寒見屋中冷冷清清沒有其他儀器,沈念也好好的,奇怪地問:“隋鳴說你傷得很嚴重,醫生呢?警方怎麼說?是不是有人故意設計?”
沈念想起隋鳴臨走前說的話,在心里暗嘆他的幼稚,沒有看向祁寒,只淡淡地跟他解釋:“我在車禍中沒有受傷,住院輸液是因為急性胃炎。
”
祁寒這才明白自己被隋鳴耍了,松了一口氣,懸著的心也落回原處。
保鏢大哥在祁寒進屋后便識相地去門外把守,兩人講清楚事情經過,十分默契地沒有再說話,病房中一時安靜得讓人尷尬。
祁寒拉過一個凳子坐到沈念的床前,抬頭看向輸液管中正在滴落的藥液。
沈念為了盡早結束輸液,將點滴的速度調得有些快。
祁寒心細地試了下沈念輸液的右手,發現他的手果然很涼。
他調慢點滴速度,見周圍沒有熱水袋,干脆搓了搓自己的雙手,伸過去覆在沈念手上,給他捂著。
祈寒的手干燥而溫熱,沈念臉上的冷漠和別扭慢慢褪去,垂眸看著他的動作,臉上露出久違的柔和平靜。
祈寒怕碰到輸液的針頭,小心翼翼地握著沈念的右手,沉默了一會,再次問他:“今晚的車禍到底是怎麼回事?會不會是有人故意設計的?”
沈念皺起眉頭思索車禍經過,片刻后肯定地回答:“不是故意的。”
他跟祈寒分析:“雪天路滑,后面幾輛車追尾,剎不住撞到了我的車上,雖然是五車連撞、我的車又在中間,但因為速度都不快,不會傷及車里的人。”
“被判事故全責的車主是個年輕人,羅叔給我掛電話時,他因為負擔不起賓利車的賠償,一直在不停地跟我道歉,企圖讓我原諒他。”
“所以我覺得這是一場單純的意外,”沈念說完,看向祈寒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解,問他:“你為什麼會生出這種無謂的擔心?”
祈寒回視的目光憂心忡忡,他正在糾結。
前幾日他托人調查的事情已經有了結果,十一年前沈宏承確實在外公外婆所在的恒晟豪景買過一棟別墅、偶爾會去小住幾天。不過在沈恕出意外后,這棟房子的產權很快被轉給一個女人,而這個女人正是沈宏承當時的情人。
祈寒的種種猜想從側面得到了證實,他近日一直在思忖該不該讓沈念知道這件事。
他擔心沈念一時無法接受現實,又害怕沈恕的悲劇會毫無預示地重演。
沈宏睿叮囑沈念的話讓祈寒有種不好的預感。
今晚發生的意外更給他敲響了警鐘。
所以,他決定把真相告訴沈念,讓他一定要小心沈宏承,注意安全。
祈寒將沈念被捂熱的右手放進被子里,表情嚴肅地看向他說:“上次你問我是不是有事瞞著你,我說查到證據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我覺得,有些事的確還是讓你知道比較好。”
祈寒縷清思路,在沈念疑慮的目光注視下,緩緩開口說:“我懷疑,你哥哥沈恕的死不是一場意外,而是有人策劃了車禍。”
沈念幽黑的瞳孔驟然一縮,眸光瞬間變得陰冷,難以置信地低聲問:“你說什麼?”
祈寒已經在心中預想了很多次沈念會有的反應,此刻他將自己的話一字一句地重復了一遍,又補充道:“我認為這個人就是你的大伯沈宏承。”
沈念震驚的同時開始回憶自己掌握的資料。
祈寒一直在調查沈宏承,他是知道的,難道,兩人的交集真的是哥哥沈恕?
“你聽后不要太激動,這些都只是我的猜測,證據也很單薄……”
祈寒低沉的說話聲讓沈念從思緒中回過神,他收斂思緒,看向祈寒點點頭,示意他放心。
祈寒于是跟沈念講了自己在沈恕去世當天的見聞,并把這些年自己的猜測和分析都告訴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