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念淡淡地應了一聲。
午后時分,秋日溫暖的陽光灑在落地窗前,祈寒抱著手臂倚在桌邊,笑著邀請他:“今天天氣不錯,來下一盤怎麼樣?我自認為棋藝不差,但以前每次和你哥哥對弈都會輸,實在是不甘心,聽他說你的水平也很高?”
沈念在棋桌前做好,面無表情地提醒他:“希望你的棋藝在過去十一年里有所長進。”
祈寒被激起了斗志,走到另一邊坐下。
兩人面對面,祁寒執黑子先走,沈念執白子。
開始時黑白兩子的實力不相上下,兩人一門心思都用在棋盤上,想要贏得先機。
漸漸地,祈寒看出沈念下棋擅長謀略,運籌帷幄頗有高手風范,隨著棋蓋中的黑子越來越多,他驚覺自己已經落了下風。
祈寒有些羞愧,厚著臉皮默默安慰自己輸給老婆不丟人。
隨即他又想起來,既然輸棋已成定局,趁沈念現在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棋盤上,不如打聽一下有關沈宏承的事,側面了解一下這個一直隱藏得很好的大伯是個怎樣的人。
又一片黑子被沈念的白子圍住吃掉,祈寒裝模作樣地看著棋盤半晌,落下一顆棋子,然后狀似不經意地問沈念:“你們沈家人下棋都這麼厲害嗎?”
沈念略做思考后放下一顆白子,嗯了一聲。
“呵——”祈寒低笑一聲,打趣他:“看來你是有實力不用謙虛呀,這點倒是和你哥哥如出一轍。”
“該你了,”沈念不想聽他廢話,從棋盒中拿起一顆白子,催促他快點。
祈寒伸脖子看了看,隨意放下一顆黑子,又問沈念:“我看上次你和咱爸下棋難分伯仲,大伯的棋藝也很好嗎?”
沈念準備落子的手指有一瞬停頓,繼而自然地回答:“我不知道大伯棋藝如何。”
祈寒手上的動作沒停,不著痕跡地將話題引到沈宏承身上:“說起來,我一直想問你,那天在醫院,你為什麼提醒我要和大伯保持距離?我覺得你好像不太喜歡他。”
“嗯,”沈念一邊對著棋盤不急不緩地落子,一邊跟祈寒解釋:“大伯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很和善,甚至有些窩囊,但其實他隱藏得很深,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且心術不正。”
祈寒聽了沈念對自己大伯的性格概括很意外,心想看來沈家人比他更了解沈宏承是怎樣的人。
沈念在等他落子的時間里繼續說:“我小時候大伯還年輕,經常會在外面闖禍,都是爺爺替他遮掩、收拾爛攤子。”
祈寒抬頭看向對面的人,疑惑地問:“爺爺很喜歡大伯嗎?老人家看上去不是會溺愛孩子的人。”
沈念沉默半晌才說:“爺爺和奶奶感情深厚,大伯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奶奶在世時很疼愛他,想必是由于這個原因吧。”
祈寒聽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放下一顆黑子,又問:“大伯在沈氏集團擔任什麼職務?很忙嗎?”
他現在的心思不在下棋上,盤面的局勢完全有利于白子,沈念加快了收子速度,同時回答:“他是沈氏集團董事會的大股東,具體職務我不清楚,但不會重要。”
祈寒想了想,問出心中最后一個疑問:“你還記得他身邊偶爾出現的那個下屬嗎?長得特別普通那個,他在公司做什麼?”
“他是大伯自己養的人,不為沈氏工作。
”沈念說完抬眸看向祈寒,語氣淡然地告訴他:“你輸了。”
祈寒聞言望向棋面,黑子的處境果然已經回天乏術,他早知道自己會輸,既已達到其他目的,利落大方地對沈念抱拳說:“祈某今日甘拜下風。”
沈念冷哼一聲,操縱輪椅離開客廳。
回到書房,他拿出手機撥通電話,吩咐對面的人:“幫我查沈宏承和他身邊的下屬。”
第30章
忙碌告一段落,因為祁寒和沈念都還沒有拿到調查結果,背地里已經暗流涌動的生活表面上仍維系著平靜。
祁寒想起自拉薩一別還沒有和好友馮卓東聯系過,挑了個時間打電話給他,問他旅游歸來后在忙什麼。
馮卓東懨懨地說,在研究同性戀心理學。
祁寒忍不住笑起來,說要請他吃火鍋,給他近距離研究自己的機會。
馮卓東二話不說同意了。
兩人約好晚上六點在炎鑫樓見面,祁寒提前訂好了包廂。
大半個月沒見,馮卓東看到祁寒的第一件事就是數落他的罪狀。
“祈寒,我發現在你心里是愛情最珍貴、永遠排在第一位,友情什麼的都得靠邊站啊?”
“你先是為取悅沈念在眾人面前令我下不來臺,然后又為追求沈念讓我引狼入室,再然后又為沈念一個電話,直接把我扔西藏自己跑回來了!”
“你倒是說說,你講不講義氣?”
“不是,你誤會我了,”祈寒被他懟了也不生氣,好脾氣地讓他趕緊坐下點菜,隨意地接話道:“你在我心里也很珍貴,真的。”
“噗——”馮卓東剛坐到椅子上,正端起杯子準備喝水,聞言差點一口噴出來,“你別這麼跟我說話,讓我想起那個誰誰。
”
祈寒猜到他說的這個誰誰多半是指隋鳴,問他:“你們兩個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