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寒想到沈念最近一向回家吃飯,突然冒出一個自覺不錯的主意。
他回絕了許赫的邀請,決定回家親自下廚為沈念做一頓晚飯,以表示自己要與他和諧相處的誠意。
許赫有些不滿,用拳頭懟了一下他的肩膀:“兩次了啊,上次我搭你的順風車回市內,請你吃飯你不去,晚上卻又找我喝酒。這次我請你吃飯你又不去,晚上可別再后悔,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家店了,強調一下,我是有女朋友要陪的人。”
祁寒笑了,換好衣服,低頭把毛巾、水和球拍收進自己的健身包中,拎起來對他說:“放心,哥也有家室,不會再打擾你和弟妹溫存。”
“我急著回家給老婆做晚飯,先走了,拜拜。”說著他對一臉不信的許赫揮揮手,轉身往外走。
開車回到家中,保姆陳姨剛剛打掃完房間,正準備洗菜做飯。
祁寒見狀連忙阻止,說自己廚藝很好,今晚要親自下廚給沈念一個驚喜。
陳姨頗為贊同要抓住一個人的心,先抓住他的胃這個說法,欣慰地夸他為人處事成熟,是個會疼人的,還說沈老看人就是準,沈念也是個有福氣的人。
她主動提出要放半天假,說是不能打擾兩人談戀愛,還建議他開一瓶紅酒,用來烘托氣氛。
祁寒哭笑不得地把陳姨送走,去浴室洗了個澡,穿上圍裙,開始在廚房忙碌。
經過這段日子的同室相處,他已經完全了解沈念的口味。沈念作為一個蓉城人,又在國外呆了十年,口味卻清淡得不行,更喜歡吃講究鮮、嫩、少調料、追求精致的粵菜。
因此祁寒忍痛割愛,放棄了自己更擅長也更喜歡的辣椒,選擇主要做沈念愛吃的菜。
他哼著小曲腌制好今天新到的大蝦和鱸魚,然后找出一塊白蘿卜開始刨絲,打算做一盤臘味蘿卜糕。
根據觀察,沈念很喜歡吃這道家常菜。
臨近沈念平時回家的時間,祁寒的菜做好了——白灼蝦、清蒸盧魚、蘿卜糕、清炒荷蘭豆、紅燒排骨、宮保雞丁還有一道花旗參蟲草花菌菇湯。
他將做好的菜一一端到餐桌上罩好,想了想,又醒了一瓶紅酒,然后脫掉圍裙,在客廳等沈念。
晚上七點半,天色徹底暗下來,早過了沈念平時下班的時間,他卻還沒到家,祁寒有些擔心,拿出手機對著通訊錄猶豫半晌,卻沒有撥出電話。
他走到陽臺,外面晚風習習,為初夏漸漸炎熱的天氣帶來一絲涼意,卻看不到沈念那輛商務賓利的影子。
祁寒轉身倚在欄桿邊,看著桌上擺好的飯菜心里有些失落。
他回到廚房打開冰箱,拿出一罐啤酒坐到沙發上,一邊喝酒,一邊看電視轉播的足球比賽。
這場國內的中超聯賽實在有些無聊,一個多小時,兩支隊伍仿佛沒帶腦子在場上夢游一般,踢得讓人不知所謂,最終一個球沒進,以零比零結束比賽。
祁寒看得有點困,起身抻了一個懶腰,又起開一罐啤酒喝了一口。
啤酒冰涼的口感讓他清醒許多,他看了眼時間,已經過了九點。
桌子上的飯菜早就沒了熱氣。
兩人同住后,沈念是第一次這麼晚還沒回家,祁寒擔心他出了什麼事,決定打電話問一問。
他撥通沈念的手機號,嘟聲響起,對面沒有人接聽。
沈念不接電話,祁寒開始焦躁。
他在客廳里來回踱步,分析沈念遇到意外的可能性,思考怎麼才能聯系上他。
他知道沈念身邊有很聰明的私人助理和專業保鏢,但還是忍不住擔憂。
接下里的一個小時里,祁寒又嘗試了幾次給沈念打電話,對方卻一直沒有接。
就在他換好衣服,拿起車鑰匙準備去銀光大廈時,門鎖滴地一聲打開,沈念操縱輪椅推門而入。
祁寒提心吊膽了一晚上,看到他完好地回來才松了一口氣,把車鑰匙扔回沙發,問他:“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
沈念在玄關處敷衍地回答:“有些事要處理。”
祁寒又走過去問:“你吃晚飯了嗎?”
“沒有,”沈念彎腰給自己換拖鞋,動作看起來很疲倦。
想到自己做的一桌子菜,祁寒有些肉疼:“我今天一直在等你回來,我……”
“抱歉,”沈念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我很累,有事明天再說。”
說完他沒看祁寒一眼,操縱輪椅回了自己的臥室。
因為擔心沈念,祁寒也沒有吃晚飯,剛剛他本來想說把桌子上的菜加熱一下,兩人一起吃宵夜,結果沈念根本沒給機會。
祁寒覺得自己現在可能是餓的、這段時間一直持續的好心情消失殆盡,心里的火氣蹭蹭蹭地往上冒,讓他忍不住想爆粗口。
艸,他在心里對自己說,祁寒,你上趕子對人家好,人家卻根本看不到,對你愛理不理,可有可無,你這不是犯賤是什麼?
他無處發泄自己的怒火,一氣之下把餐桌上一口未動、已經冷掉的飯菜全部倒進垃圾桶,然后拿起車鑰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