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鉑頓時耳尖發紅。
渾身僵硬,目光落在腰間的大手上——
哥哥你干嘛啊!
活了二十二年,第一次和別人睡在一張床上!
不不不,前幾天也有,但那幾天根本沒覺得有人,睜眼閉眼只有自己。
今天,今天——
易小鉑的心臟砰砰砰狂跳,而他竟然能感覺到身后的人呼吸平穩,心跳正常。
低頭抽了口氣,他手腳并用,扒拉著就想從床上爬起來。
而身后傳來懶洋洋的聲音。
“別動,再睡一會兒。”
易鉑背對著他,半撐著身體,“你、你的鬧鈴響了,你不起來嗎?”
黎湛半睜著惺忪的睡眼,就著勾著人腰的姿勢,將手機舉在兩人視線都能看得到的地方。
5:30AM
易鉑:“誒,好早。”
黎湛摁黑屏幕,同時把人攏回懷里。
“忘記關了。”
易鉑問:“你鬧鈴每天設置五點半?”
黎湛打個散漫的哈欠,“五點半是以防萬一。如果不倒時差,我會每天五點自然醒。”
易鉑:“……哇。”
這麼多年,蕭家的恐怖作息竟然還在少爺身上綁定!
你狠。
黎湛:“所以再陪我睡一會兒。”
他還未完全蘇醒的聲音酥酥麻麻的。
弄的人心癢癢。
剛夸他作息規律,沒想到這人竟然賴床。
易鉑跟著了魔似的小聲嘟囔。
“出國就不嚴格遵守作息了嘛。”
黎湛默了默,繼而頗為無奈道:“我先是日以繼夜地在非洲荒野生存一周,然后馬不停蹄飛到法國,和你錄節目。你說挑戰者這幾天,我睡過一個安穩覺沒有?”
易小鉑:OvO說得好像是那麼回事。
黎湛閉上眼,疲憊地說:“挑戰者錄完,我飛十個小時回家,下了飛機就……”
去給凌天成挖坑。
“就連續開會十個小時,你也知道蕭氏的季度會議要打起多少精神來應對。”
易鉑:“……呃。”
黎湛:“會議結束后,我拿上草莓戚風,也沒休息,就在深夜繼續坐飛機飛回巴黎。這又是十個小時。”
“今天白天你在忙,我也沒閑著。”
易鉑:“……”
男人的喉嚨間滾出幾聲低笑。
“你就不允許我偶爾偷懶?還是說,你想讓我……累死在你床上啊?”
易鉑心道:我就說了一句話!
怎麼這人能噼里啪啦懟回來這麼多句啊!
還有死我床上什麼的,你說的什麼胡話!
摸摸鼻子干笑幾聲,易小鉑小聲說:“辛、辛苦了。回頭給你頒一個年度勞模獎吧。”
“哦?”
黎湛饒有興趣,從后背圈著人的胳膊緊了緊,“獎?獎勵?”
易小鉑就那麼隨口一說,沒想到還被人惦記上了。
他跟魚似的擰著身體,想從身后人的臂膀間鉆出來。
可是黎湛根本不同意,八爪魚似的勾著他。
還煞有介事地說:“別動,沒有抱枕睡不好。”
易鉑動也動不了,頭也不能回。
“我就那麼一說。”
黎湛說:“那不行,說了就要履行。我要獎勵。”
易小鉑腹誹:大少爺你是沒睡醒做夢呢嗎!
說的是什麼幼稚的話!
但他自己也很困,五點半誰起得來床?
于是易鉑含糊其辭地答應,“好好,勞模獎而已,我給你畫一個獎杯……”
他以為只是說著玩。
沒想到,等七點多自然醒的時候,那幼稚的蕭少爺竟然還咬著這件事不放!
易鉑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身邊的被窩早就涼了。
等他隨便套上衣服,走到套房餐廳,正好看見一個衣冠楚楚坐在餐桌旁,手邊放著一摞報紙,一目十行快速翻看的蕭少爺。
劉啟站在他身邊,垂眼念著今天的日程。
“蕭總,今天早上九點,與德方風能源代表已預約高爾夫談話,商討下一年度新能源合作事宜。中午十二點,與法國蕭氏子公司CEO午餐會談。下午兩點,法國子公司第三季度報告會議,下午四點……”
黎湛一邊點頭一邊看著新聞,一心二用,毫不受影響。
還用余光瞥見站在餐廳門口的小奶狗。
“在那站著看我干什麼?”
他彎唇笑笑,“過來坐著看,吃早餐了。”
剛說完,艾瑪便推著早餐桌走了進來。
早餐十分豐盛,營養元素齊全。
隨著棕發碧眼的女生一樣一樣把食物端上餐桌,易鉑吸了吸鼻子,劉啟幫著他拉開椅子,他坐到了黎湛的對面。
他有點好奇。
“哥哥,你每天都這麼忙嗎?”
黎湛點點頭,平靜地說:“習慣了。你今天什麼安排?”
小奶狗看向艾瑪。
艾瑪道:“八點半到十點半是體能訓練,中午與秀場總指揮還有小米蒂奇閣下商討秀場安排,下午一點半開始試裝,彩排,五點半預計彩排結束。”
黎湛頓住看新聞的動作:“秀場總指揮是?”
易鉑說:“亞歷山大,就那個……我找不到形容詞,就那個,你知道。”
實在不知道怎麼形容,易鉑干脆學亞歷山大來了個蘭花指。
還沒比劃完,自己都忍不住笑出聲。
黎湛深沉的表情瞬間被小奶狗那可愛樣逗笑了,他又看回報紙,笑意有些淡薄。
“和他保持距離。”
“呃,他倒不是什麼壞人。就是個性有點一言難盡。”
黎湛說:“他昨天說想爬你床,這還不是壞人?”
易鉑眨眨眼,端著牛奶杯小口抿著,玩似的喝牛奶,“我又沒有允許他爬,他也壞不起來。
”
“哦?”黎湛若有所思道,“壞不起來?那從行為上來講,我豈不是又爬床又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