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明年的歸族加冕儀式也要有所準備,艾瑪會幫助你的。”
易鉑‘嗯’了聲,“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身份什麼的……感覺也不是特別重要。
“那怎麼行?名分必須要有,還要鄭重。”
路易正經兒認真道,他抬起手臂搭在男孩的窄肩上,“還有啊,不是在華國幫你成立了公司嗎?”
“嗯?”
“你要不要嘗試著做一些別的生意?據我所知,你們華國有些人正在考慮進軍珠寶生意,前些天,有人聯系了法國想要出口一批珠寶……好像是想和法方合作做些什麼。”
路易悠悠說著。
“要不要試試?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先打給你一些錢,感受一下?”
易鉑:“……”
易鉑‘額’了聲,說:“我、我也有錢……”
“我給你的,那怎麼能一樣。”
易鉑:“不用了吧……”
“親愛的,”他的嗓音優雅且低沉,“我想成為你生命中重要的男人,請不要拒絕。”
不愧是法國人。
浪漫得沒邊兒了。
易鉑哪禁得住這種糖衣炮彈的轟炸,三兩句就讓他招架不住。
“好吧,好吧!”
他有點小‘惱怒’地不得不答應。
路易這才滿意收聲。
易小鉑看了看表,兩人都快走到城堡外頭了。
于是他說,“回去睡覺吧,明早我還要早起去拍攝節目……”
……
路易剛剛點頭,還沒回答。
就有一個寒如冰窖的聲音從兩人沒注意到的陰影處響起。
“睡覺?”
來人嗤笑一聲。
“回去?”
那聲音像是冰刀,甚至抹殺了那熟悉感。
“身份……重要的男人?”
黎湛頭一次恨自己過于迅速的語言學習能力。
如果剛才沒看那麼一會兒書,或許現在心臟就不會如此抽痛。
他笑了。
從陰影里走了出來。
本是斯文俊逸的面容,然而在青年不再掩飾的冷漠和殘酷的目光映襯下,竟然顯得像個要和誰生死相搏的亡命徒。
他們離得不遠不近。
這樣看來,一向溫和的男人竟然兇得很。
易鉑被那可怖的表情震住了。
他張張嘴,可是竟然說不出來話。
是和四年多前在蕭家那次一樣。
他熟悉的,溫柔,令人信賴的哥哥,頭一次對自己露出那樣一種瘋狂的神情。
易小鉑一個沒控制住,想要往后退一步。
幸好公爵大人的手臂一直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從后面抵住了他。
墨洛溫公爵挑起眼尾,慢條斯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站在眼前的年輕男人。
他見過。
就中午,站在自己孩子的身邊。
“你?”
他吐出一個單詞。
明明是優雅的嗓音,然而在黎湛的耳朵里,卻是另一番意味。
充滿挑釁。
在黎湛的眼里,自己家里養大的小奶狗如今手里拿著別人給的玫瑰,手上多了個和對方同樣款式的海藍戒指。
他神色驚驚慌慌,像是被戳破了什麼大秘密。
同時,那幾句遠遠傳入自己耳朵的句子,也讓黎湛惱得快要失去理智。
“Tu es majoie de vivre.”
你是我的幸福???
“Tu es l’homme de ma vie.”
???你是我生命里重要的男…人???
???
黎湛從來都能好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只有在面對易鉑的時候——
這個一直被他視為珍寶的男孩。
他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的男孩。
年輕時,他愛而不自知,后來終于醒悟終于費勁心思找回來的男孩!
此時此刻,竟然順從的躲在別的男人懷里。
黎湛感覺頭里嗡嗡的,快要爆炸了。
……
黎湛勉強壓制住怒火,低沉道:“你……”
深吸一口氣,抬起一只手伸向易鉑,補充說:“過來。”
他似乎很冷靜。
可惜眼底卻是邢濤駭浪。
易鉑怔了怔。
見男孩有片刻的猶豫,還不知所措地抬眼望了眼另外的那個法國人。
黎湛另一只手被自己攥得像要在掌心摳出鮮血。
可易鉑沒動。
他怕黎湛那個眼神。
墨洛溫公爵瞇著眼睛在自己的孩子和這個男人之間掃了掃,而后輕聲道:“天色已晚,你有什麼事?”
我有什麼事?
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
你是哪來的。
你憑什麼碰他???
黎湛慢動作似的垂下手,努力冷靜掃了下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塵。
然后向前邁了幾步。
即使沒有真正暴露所有的兇相。
但他氣勢極冷。
周身都是寒氣。
而且獠牙都要露出來了。
他看都不看墨洛溫公爵,只盯盯地盯著易鉑,“跟我回去。”
黎湛的眼神兇極了,好像是要把易鉑拆吃入腹似的。
可惜他自己并沒有意識到。
易鉑艱難的出聲,“你,你怎麼過來的?”
黎湛緊緊盯著他,見男孩還沒有動作,而且那法國人甚至更加摟緊了易鉑,于是他更加慍怒。
“我怎麼過來的?”他嘲笑出聲,“這話應該我問你,你在這里做什麼?!”
片刻,黎湛再也控制不住。
那心臟里滾燙的醋意,酸意,怒意,以及恨意——
對自己和小奶狗失去的時光的恨意。
對一些事情無能無力的怒意。
通通不管不顧地沖破了他的思維。
黎湛眼睛發紅,怒道:“他是誰!?”
他甚至上前想要把人就地從對方懷里扯出來。
然而墨洛溫公爵輕飄飄的攬著易小鉑微微側身。
而后微微擰眉。
竟然也說出了不太標準的中文。
“他問我是誰?”公爵大人眨眨眼,拖著長長的調子,“我是誰?”
“還有你這個年輕人……看上去倒是有點眼熟,像是一個我的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