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熏強壓住面上的扭曲,“開心”道:“好啊。”
亂鷹又說了自己的名字。
沐熏相當上道:“多謝亂大哥的救命之恩!”這聲亂大哥讓銀狼有些招架不住,他面上有些熱,視線也躲了躲,“沒什麼。”
沈清弦虧了是個玉簡,要不然得看得起雞皮疙瘩——就沐熏這演技,也就騙騙亂鷹了,換個其他人,只怕早就心生疑竇,把他趕走了。
沒辦法,一個鍋一個蓋,都是命。
沐熏連家在哪兒都不知道,自是無家可歸了。亂鷹哪里忍心就這般丟下他,主動詢問道:“要不你先跟我回府,我幫你尋大夫看看?”
沐熏“含蓄”道:“會不會太麻煩了?”
亂鷹立馬回道:“不會,我最近無事,你若不嫌棄……”
沐熏展顏笑道:“那就叨擾亂大哥啦!”
不用多說……飄在空中的沈清弦和顧見深都聽到亂鷹怦怦直跳的小心臟了。
顧見深撞了沈清弦一下:“這也是你教的。”師徒倆都很會撩人了。
沈清弦:“……”
不等沈清弦開口了,顧見深卻又說道:“其實也是我和亂鷹沒出息。”
喜歡一個人,喜歡得極了,就會覺得他做什麼都是那樣的迷人。
一個稱謂、一個笑容甚至是一個眼神,都能讓他們怦然心動。
沈清弦也是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他只是來幫徒弟解心結,哪成想把自己的黑歷史給翻了個遍。
沐熏住進了亂鷹的府邸。身為心域大將,顧見深的心腹重臣,亂鷹的屬地富饒,這府邸也是恢弘大氣,絲毫不比沐熏在擎天六城的浸月閣差半分。
當然亂鷹這邊要冷清的多。
亂鷹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平常獨居,府里空蕩了些。
”
沐熏也很詫異了,這麼大個府邸,竟然連個仆人都沒有……當然他不能問出來,只強行開心道:“挺好的,我也不愛見人,只有我們兩人還自在。”
這話又讓沈清弦聽得牙疼……不愛見人,整個天道都知道輕染圣人最愛熱鬧,興致來了,擎天六城能徹夜狂歡七七四十九天。
這麼個大謊話,亂鷹還信了,他松口氣道:“如此便好,我還擔心你會無聊。”
無聊?無聊爆了好嘛!心域不都隨心所欲嗎?這銀狼怎麼過得跟個苦行憎似的!
輕染圣人相當嫌棄。
然而嘴上嫌棄,不知不覺他便在亂鷹這兒待了一個多月。
這期間……他可是連一丁點兒無聊的時間都沒有。
亂鷹無事,便日日陪著他。沐熏起初還假惺惺地跟著劇本來“勾引”人,后來發現完全沒必要,他多看他幾眼,他都會緊張得挪開視線,多叫幾聲亂大哥,他亂大哥就亂套了。
哪成想一切會進行得這麼容易?沐熏覺得自己大乘指日可待,馬上就要超越大師兄成為天道第二人了!
如此豪情壯志下,沐熏更賣力了。只要完成“以身相許”的任務,他的劫便度過去了。
沈清弦已經不想看了——渣,真渣。
可惜他沒臉說,倒不只是因為沐熏是自己的徒弟,而是沈清弦想起了自己剛拿到玉簡,看到任務時的自己。
那時候他主動去勾搭顧見深,和沐熏此時有什麼區別?
罵沐熏就是罵自己,尊主大人不要臉啦!
顧見深識趣得很,半個字都沒提,換個話題道:“這陣子他們估計就在這兒了,我們直接去后面看看吧。
”
沈清弦看著沐熏自己臉燙,趕緊應道:“好。”
兩枚玉簡走了,沐熏和亂鷹的甜蜜卻是剛開始。
沐熏本來就是來勾搭人的,亂鷹又是頭傻fufu的銀狼,別說鉤上有香甜的餌食了,便是什麼都沒有,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咬上去。
兩人朝夕相處,亂鷹對沐熏千依百順,沐熏每日都心情棒棒噠,也懶得演戲了,完全暴露本性。
不過也無所謂,他發現無論他怎樣,亂鷹都縱容;無論他在做什麼,這銀狼的湛藍眼睛都黏在他身上。
又是一個月,兩人用過晚餐,沐熏想吃七璨果。
這果子在這季節挺稀罕的,屬于有錢也買不到的東西,畢竟不是誰都能進到那兇險之地采摘的。
亂鷹卻早就為他備好了,一大籮筐,整齊圓溜,煞是好看。
沐熏早就忘了什麼是假裝開心,直樂得眉開眼笑:“我想吃銀色的。”
亂鷹便道:“我給你剝。”
沐熏托著下巴看他:“好。”
亂鷹便又極快地挪開視線,面熱心熱的剝著。果子不大,剝了皮后一口一個剛好。亂鷹很快便剝好了皮,沐熏卻也不動,就這樣彎著眼睛看他。
亂鷹喉嚨發緊,半個字都說不出來。沐熏笑得狡黠,湊過去咬住他手中的果子。
亂鷹整個僵住了,從他這角度剛好能看到沐熏白皙的脖頸,看到他仿佛在親吻他的掌心。
“嗯……”沐熏抬頭看他,“真甜。”
亂鷹:“……”視線完全無法從他濕潤的唇上離開。
沐熏察覺到了,他看向他:“你想嘗嘗嗎?”
亂鷹覺得自己不該再看下去了,這已經是冒犯了,可是卻動不了,身體動不了,眼睛也挪不開。
沐熏故意舔了唇瓣,嘴角的笑容把銀狼的魂都勾走了。
他問他:“亂大哥,我嘴上有什麼東西嗎?”
亂鷹猛地回神,他支吾道:“沒……”沐熏卻猛地靠近他,擠壓掉了兩人本就快消失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