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是自助的, 選好顏色就能出現成品。
沈清弦認真選著, 等待著他親自搭配的棉花糖出爐……
九先生就站在他右前方,他稍微側頭就能看到他。
九也一直在看著他,察覺到他的視線, 他會對他溫柔一笑。
這似乎沒什麼問題, 可意外就在這時誕生了。
一個小女孩似是和父母走散了, 在不遠處無助地抽泣著。
九離她只有三步遠, 但是九完全沒注意到, 只眼睛不眨地盯著沈清弦。
沈清弦怔了下, 瞬間察覺到九的不正常。
顧見深是怎樣的, 他太清楚了。
一個可以默默背負一切罪惡的男人,有著那樣一顆柔軟的心,正常情況下怎可能對這樣無助的孩子視而不見?
除非, 他感覺不到。
沈清弦很聰明地沒有表現出自己的錯愕,他藏住了自己的情緒,繼續和他在主題樂園里玩(小女孩已被工作人員接管)。
但卻多了一層試探。
一天結束他明白了。
九還是九,還是那個按部就班遵循程序的機械,只是這次的程序比之前更復雜了。
奈沒辦法出來嗎?
因為出不來,又不愿他失望,所以耗了一晚的時間,把九“更新”了嗎?
那這一個月,奈在游戲里過得是怎樣的日子?
看著戀人和自己創造的“自己”在一起,看著心心念念的愛人對著一個不是自己的“自己”甜蜜微笑……真正的他卻只能在枯燥乏味的數據世界中孤獨著。
沈清弦輕喘口氣,嗓子眼中都是火辣辣的疼。
他想見他,想去游戲里見他。
九先生察覺到他的異樣,他問他:“怎麼了?”
沈清弦抱住他,輕聲道:“對不起。”
九先生微微一怔,看向他:“為什麼道歉?”
沈清弦沒再解釋,他松開九后說道:“我不能把你丟在那里。”
說完他去了游戲艙。
九沒有攔他,也沒有再說什麼。
也許奈并沒有給他設置應對這種情況的程序,也許奈也想沈清弦登入游戲,也許他在等著他。
沈清弦回到終谷,立馬聯系了奈。
“你在哪兒?”
沒人回應他。
沈清弦又道:“我知道你在,我知道你沒出去,我知道九不是你,你出來!”
奈還是不出聲,沈清弦說的話變成了落進大海的石子,丁點兒漣漪都沒激起。
沈清弦哪會放棄,他直接了當道:“你不出來,我也不出去了!”
說著他坐到地上,一副要坐到天荒地老的模樣。
也就過了十多分鐘,狂戰士出現在沈清弦面前。
沈清弦抬頭看他。狂戰士彎腰,略有些無奈地將他抱到了自己的胳膊上:“怎麼了?”
沈清弦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你說實話,你是不是根本出不去?”
狂戰士在他唇角吻了下道:“我不是在外面嗎。”
沈清弦道:“別騙我。”
奈笑了笑,溫聲道:“我需要適應,畢竟我一直生活在終谷里,冷不丁到了現實中……”
“不對。”沈清弦搖頭道,“那是九。”
狂戰士說:“九就是我。”
沈清弦捧著他臉,不準他轉頭:“可你眼里寫滿了——你想我。”
這一句話讓奈徹底撐不住了,他努力掩藏的情緒全部噴涌而出,像爆發的火山般,恨不能將兩個人都燒成灰燼。
他什麼都沒說,用力地吻住了沈清弦,將他的言語堵在嘴中,將他的心情盡數傾倒給他。
他想他。
太想他了。
看到他進入游戲的瞬間,他用盡了所有力氣才控制住自己沒擁住他。
他沒辦法離開終谷,他沒辦法在現實中愛他,更沒辦法和他在一起。
既然這樣,他不能再惹他難過了。
兩人分開時,沈清弦還是環著他的脖頸,用力抱著他:“我想去鳳凰峽谷。”
狂戰士愣了下,很快他便應道:“好。”
沈清弦又道:“我不想看到赤鳳獸。”
奈完完全全地縱容著他:“好,它們都不在。”
沈清弦貼著他脖頸道:“只有我們嗎?”
奈輕聲道:“只有我們。”
沈清弦吻了他一下:“能做嗎?”
狂戰士的身體陡然一僵,握住他腰的手猛一用力。
沈清弦問完就有些不好意思,他小聲道:“我知道《終谷》是禁止這些的。”
奈的聲音很熱,幾乎要將他燙化:“可以,我們可以。”
沈清弦用力抱緊他,整個人埋在他肩膀上,悶聲道:“去鳳凰峽谷,去那里……”
理論上,沈清弦是不知道在終谷中記憶的——那個真實的終谷。所以他們在終谷的婚姻,甜蜜和無休止的恩愛纏綿都是不記得的。
這是他們的又一個“第一次”。
奈把他放在鮮艷的鳳凰花時,眼中只有他。
沈清弦身體輕顫了下,他說道:“別……看了。”
奈說:“很美。”聲音里全是癡迷和眷戀。
沈清弦這就很招架不住了。也是夠那個啥的,都老夫老夫幾百年了,怎麼次次都跟第一次似的,真是……真是……
沈清弦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
他閉上眼,等待著對方火熱的體溫。
估計奈是給了他開了掛,他這理論上的第一次并不難受,反而爽得不知該如何形容。
幸虧《終谷》不允許玩家在里面做這事,否則指不定會亂成什麼樣!
事后奈還蓋了個小屋,兩人窩在里面要多溫馨有多溫馨。
奈擁著他,靠在床邊道:“想不想看楓葉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