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千年前,他們還沒成圣的時候,雙雙來到了蘭弗國,之后發生了什麼?
現在的沈清弦還不知道,但他可以模擬著將記憶還原。
修習封心決的沈清弦是不會主動招惹顧見深的,所以是顧見深招惹了他。
那麼……他是怎麼招惹他的?
沈清弦竟有些期待。
好的壞的、甜的苦的,和他相關的記憶,他全都想知道。
因為他知道顧見深愛他,哪怕忘記了,什麼都記不住了,哪怕橫跨了兩千年,僅僅是人群中看一眼,都是這樣熾熱滾燙的視線。
想到這里,沈清弦忍不住抿唇一笑。
緊接著那本消失得無影無蹤的視線又鎖住了他,緊緊地、眨都不眨得帶著過火的侵占欲肆無忌憚地看著他。
這次沈清弦沒去看他,而是裝作毫無所覺地任他看。
看吧看吧,有賊心沒賊膽的家伙!
沈清弦心情大好,目不斜視地看著前頭,期待著顧見深露面。
中午的宴會挺熱鬧的,不過沈清弦心不在此,反覺得怪無聊。
蘭弗王給他們安頓好,住處都是一頂一的舒適,招待得非常周道。
晚上大家都有些乏,在即將要休息時,嚴天瑞一個紙鶴將大家都招呼過來。
沈清弦沒想太多,直到他踏進嚴天瑞的屋子,看到了那一身紅衣的英俊男子。
雖然才剛見過,可此時此刻沈清弦竟像是回到了兩千歲時的心境,為這驚鴻一瞥而心神劇顫。
垂至腰際的紅發,楓葉般艷麗的紅裳還有那匯集了全天下最耀眼光輝的紅眸。
沈清弦實實在在地被自家老攻給震住了。
好看……好看到連呼吸都帶著熱氣。
他看著他的時候,顧見深也看向他。
同偷摸摸看時不同,這會兒他視線極其坦蕩,半點兒灼人的溫度都沒有。
別的不提,論“裝模作樣”,帝尊大人穩居榜首。
嚴天瑞介紹道:“這位是掌門師叔請來助陣的故交之子,姓夏,名清深。”
夏清深?這化名怎麼這麼耳熟。
是了……玉簡發布同門任務時他裝成青柳妖,顧見深便化身為一名喚作清深的侍仆。
至于夏,顧見深的養父似乎姓夏。
雖然如今的顧九淵遠沒后世那樣名揚四海,但這名字對于萬法宗來說也是大忌。
畢竟整個上德峰毀于一旦,他的名字被釘在了執法堂的通緝令上。
嚴天瑞挨個介紹了他們這邊,輪到沈清弦時,沈清弦看向顧見深,自己說道:“鄙姓沈,字漣華。”
“漣華道君。”顧見深聲音溫朗,極有風度,“久仰大名。”
沈清弦心底悶笑:裝,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因為時候不早了,略作介紹后便各自分開,回去休息。
沈清弦同七師兄走在一起,根本沒機會同顧見深接觸。
不過看顧見深的模樣,似乎也沒想和他接觸。
可惜沈清弦不信,他一轉身,他就盯著他看,那視線……是想扒他衣服嗎?
回屋后,沈清弦看到了一只胖紙鶴。
他打開窗戶,紙鶴飛了進來,上面龍飛鳳舞八個字:“輕云蔽月,流風回雪。”
第156章 顧見深:你有戀人了嗎?
沈清弦已經是第三次見到它們了, 準確點兒說,前兩次是聽到。
一次是在妄燼星海, 他們萬萬歲了,以為是初相遇,顧見深用這句詩形容了他。
當時他還打趣了他一句。
其實那不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也不是顧見深第一次說那話。
在即將成圣前的這一次,才是兩人失憶后的第一次重逢, 才是顧見深第一次說出這八個字。
在之前的幻境中,沈清弦模擬了一次兩人重逢,當時顧見深說得同現在一般無二。
不過那是不存在, 真正的重逢是現在。
過了近兩千年, 卻仍執迷于年少時的一次懵懂相遇, 仔細想想,沈清弦只覺得心里微酸又滿是甜意,當真難以細述。
這紙鶴上還殘留著靈氣, 顯然是能飛回去的。他若是寫上一句, 它便能捎回給顧見深。
沈清弦抿唇笑笑, 拿起筆寫下:“紅艷露凝香, 巫山枉斷腸。”
他稍一揚手, 白紙變形, 胖乎乎的紙鶴越過窗子飛了出去。
沈清弦忍不住吐槽了句:怎麼折得這麼丑?不過還挺可愛的。
他如今這戀愛濾鏡也是很可以了。
沒多久, 胖紙鶴又拿頭來撞窗了。
沈清弦剛給它開個縫,這家伙便擠進來后化作一張白紙。
上面是一句話:“你知道我是誰?”
沈清弦當然知道他是誰,他不僅知道他是誰, 他還知道他……嗯……總之知道很多很多非常多。
當然在這個時候,沈清弦應該是不知道的,他回他一句:“你是誰?”
胖紙鶴已經輕車路熟,扭一扭擠一擠,順利蹭了進來,一攤開,又是一行字:“誰給你傳信,你都會那般回他?”
這酸味醋得白紙都在冒泡泡了。
沈清弦笑得嘴角都管不住,直往上拼命揚,他又回顧見深:“難道不是你先調笑我的?”
胖紙鶴帶著一身醋味飛回來:“我是在贊賞你。
”
這一行字下明顯還有字跡,只可惜被擦掉了,不過沈清弦活得久了,小法門知道得多,他稍微施了個術,就看清了被顧見深擦掉的字——別人調笑你,你也會調笑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