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時, 顧見深給沈清弦傳音入密了:“止戈圣人怎樣了?”
沈清弦同他說道:“也不知他急什麼,竟然強行突破了,好在福大命大, 沒出事。”
一聽這話, 顧見深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道:“傷得重嗎?”
沈清弦道:“我正要給他看看。”
顧見深說道:“有需要的話就告訴我。”
沈清弦道:“我的醫術你還信不過?”
顧帝尊是資深媳婦兒吹:“天下無雙。”
沈清弦沒空和他貧,嘴角揚了揚便招呼夏停道:“過來坐。”
夏停到底是傷了身體,所以并未察覺到傳音入密的波動。
沈清弦仔細給他檢查了一下, 越看眉心皺得越緊……
“你這……”沈清弦略帶慍怒道, “你平日里瞧著最是穩重, 怎麼會這樣胡鬧?”
夏停什麼都沒說。
沈清弦問他:“是有什麼急事嗎?這麼急著突破境界?”
誰知夏停竟反問他:“師父, 您找到自己的飛升之道了嗎?”
進入大乘期, 識海便會發展到超乎尋常修士想象的地步, 隨后的修行便很奇怪了。
到了這個境界, 就好像是瓶子里的水滿了,再怎麼往里面裝也只是溢出來,飛升的那一刻究竟是打破瓶子還是有了新的瓶子, 沒飛升是誰都不知道的。
因為沒了標準,所以從大乘期到飛升,有的很快有的很慢,更有很多壽命將至也尋不到飛升之路。
夏停這一問其實是擔憂沈清弦。
因為以沈清弦的年紀,算是很慢了,若是再找不到飛升之路,只怕要壽命將盡。
沈清弦笑了下說道:“放心,我不會身隕。”
夏停道:“那徒兒便放心了。”
沈清弦心里暖融融的,說道:“你別想太多,我先給你調養身體。
”
夏停難得帶了些笑意,他點了點頭,動作很輕,像眉眼間的笑意一樣,不細看幾乎要看不清楚。
沈清弦給顧見深傳音道:“止戈這邊還挺麻煩的,我得陪他一陣子。”
顧見深那心果然是沒白咯噔……強行突破大乘期,受到的反噬是致命的,哪怕是沈清弦也不可能輕而易舉給他治好。
夏止戈又是沈清弦疼愛的徒弟,更加不會大意,肯定會用心照料。
他能怎樣?只能說道:“你好生照顧他。”
沈清弦道:“可能時間會有些久,你……”
顧見深笑道:“沒事,盡快給他治好,我在唯心宮等你。”
沈清弦很欣慰,說道:“我一定盡快!”
顧見深應了下來。
切斷聯系后,老顧同學惆悵地嘆口氣,雖然心里不舍還全是陳釀老醋,但這種重要時刻,他不會胡鬧,肯定要展現出無與倫比的大度。
讓一個小肚雞腸到極點的醋神變大度,嗯……就好比讓葛朗臺從此不碰金幣。
沈清弦這一陪,是真陪了很久。
途中沐熏半討好地送來一顆沐月果,夏止戈淡淡瞥他一眼,他就趕緊溜下山。
沈清弦道:“他對你很好了,還知道送顆果子來。”
夏停道:“這果子師父您留著吧,于您身體有益。”
沈清弦道:“不用,我以后也用不到了。”
這沐月果能延長壽命,大乘期后,若是遲遲不能飛升,用這果子可以不斷地延長時間。
當然沈清弦都看到天梯了,所以也不太需要這果子了。
而這沐月果給夏停用了卻是對身體極大地滋養,有這個助力,沈清弦給他治療起來也能省很多時間。
本來以為至少得閉關三百多年,不成想,一百多年后,夏停的身體便康復了。
沈清弦又給他診了脈,松了口氣道:“沒事了,以后可不許胡鬧。”
夏停道:“多謝師父。”
沈清弦道:“你我之間哪用這般客氣。”
夏停還是規規矩矩地行了禮,他一直是這樣嚴肅內斂的性子。
這一百年雖是在閉關中一晃而過,但沈清弦還是很思念顧見深的,主要也怕他想他。
不過徒兒大乘,肯定要慶賀的,他不在場也不好。
總歸也不差這一日兩日了。
沈清弦道:“回萬秀山吧,葉湛他們也等急了。”
誰知夏停竟搖搖頭道:“不必了,徒兒想盡快閉關,追尋大道。”
沈清弦道:“也不急在這一時……”
夏停是認真到有些固執的性子,他說道:“我想看看飛升后的世界。”
沈清弦嘆口氣道:“老二和老三若是有你一半認真,我便放心了。”
赤陽子是閑云野鶴般的人物,用凡世的網絡用語就是——佛系修仙,一切隨緣,愛突破不突破,愛飛升不飛升,他樂得自在。
沐熏不用提了,一把年紀了,還在為了情情愛愛得鬧死鬧活。
唯一讓沈清弦欣慰的便是大徒弟止戈,勤奮認真有天賦,剛到大乘期便想著飛升,真是實實在在的“學霸”一枚。
徒兒有如此磐石之心,他自是要配合的,他說道:“那你便好生努力。”
看來他和顧見深也得加把勁了,趕緊把天梯修好,要不然徒弟們都被卡住沒法飛升了。
夏停臨行前,沈清弦忽地想起一事,他問他:“我記得你是蘭弗人?”
夏停不知他為什麼會問起這個,不過他問了,他便認真答道:“是的,出生在蘭弗國。”
沈清弦又問:“你知道蘭弗滅國的事嗎?”
“那時我很年幼,”夏停想了下后道,“并不知詳情。”
沈清弦繼續問:“那你記得在蘭弗國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