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血之軀本來就是聞所未聞的東西,外行人想都不會想,內行人又都有保密的自覺。
成功拜入宗門,沈清弦瞧著比顧見深還要開心。
因為正式的入門日子還未到,所以顧見深仍住在雜役處,沈清弦挑著時間來找他,見面便道:“恭喜啦,顧師侄!”
顧見深笑笑,低聲喚他:“見過師叔。”
師叔二字顧帝尊不知道說過多少次,那時候沈清弦不覺得怎樣,可如今聽來,竟有些耳根發癢。
他說道:“聽起來我比你老了好多歲。”
顧見深道:“這是輩分。”
“不好不好,就我們倆人時……”沈清弦含笑看他,“你就叫我哥嘛。”
這個沈哥和哥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兒。
顧見深心頭滾燙,哪里開得了口。
沈清弦自己說完竟也有點兒不好意思,他清清嗓子道:“反正別叫我師叔,我沒那麼老。”
顧見深薄唇動了動,似乎叫了一聲。
沈清弦沒聽到,湊近他道:“什麼?”
顧見深:“……”
沈清弦離他很近,眼巴巴地看著他,漂亮的眸子里似乎有期待。
顧見深怎樣都沒法將那一個字從喉嚨里放出來。
他轉身道:“我去準備晚餐!”
“誒……”沈清弦欲拉住他,發現這小子能耐高了,竟然跑得飛快!
沈清弦獨自嘟囔著:有什麼好害羞的嘛,不就是一聲哥?叫了又怎樣!
沈清弦想象顧見深叫他,頓時一股酥麻從腳底竄到頭頂。
還……真挺奇怪的。
成功拜入師門是很值得慶祝的事,顧見深的廚子夢終于破碎,沈清弦很是欣慰。
不過為了慶祝這個開心的時候,顧見深還是用自己苦練許久的廚藝大展身手,做了很是豐盛的晚宴。
雖然只有他們二人,還在一個破舊的雜役屋里,可是快樂和甜蜜洋溢在窄小的空間里,填滿了兩個人的胸腔。
沈清弦看看滿桌子菜,驚嘆道:“你可真厲害。”
顧見深笑了笑,很是滿足。
沈清弦抬眼看他,逗他道:“你這手藝卻是要荒廢了。”
顧見深搖頭道:“我本來也只想做給你吃。”
這話因為說得太自然反而讓人心里更軟,沈清弦是何等人許?他彎著眼睛笑笑,說道:“原來你只想當我一個人的大廚?”
顧見深哪里比得過他,頓時被他給說得心砰砰直跳。
沈清弦話鋒一轉,又道:“可惜,你注定要失望了。”
一句話顧見深的心跳戛然而止,似是凝滯了一般,緊接著一股難堪霸占了所有神經,他垂眸,想要解釋……
沈清弦繼續說道:“我以后可是要辟谷的,你這唯一的食客將來不吃飯,你這廚子還有何用?”
顧見深呆了呆。
沈清弦看他這樣,笑道:“好啦,別傷心,即便我辟谷,但只要是你做的,我一定會吃!”
顧見深瞬間被無數溫暖包圍,他本以為……他……
這心情到底有多復雜,簡簡單單的幾個詞匯當真無法形容,他剛才好像身處冰窖,而下一瞬沈清弦擁住了他,用溫暖和柔軟的甜漿將他團團包裹。
瞬間地獄,瞬間天堂,能讓他這樣的只有眼前這個人。
顧見深眸色極其溫柔:“只要你想吃,我一定會給你做。”
沈清弦抿嘴笑笑,心里美滋滋的,仔細想想顧見深雖然沒了這段記憶,但卻認真履行了。
兩人萬萬年后相遇,他可不就是整日哄他吃哄他喝嘛!
沈清弦心情大好,說道:“好啦,不聊了,一會兒飯菜都該涼了!”
顧見深給他擺好碗筷,說道:“嘗嘗吧,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沈清弦道:“我不挑食。”
他頓了下,竟又補充了一句:“只是有些挑人,放心,你做得我肯定都愛吃。”
顧見深:“!”
他這話一出,他哪里還顧得上吃飯?甜都給甜飽了好嗎!
沈清弦單吃還不過癮,心思一動又道:“美酒佳肴,可惜缺了一半。”
言下之意就是想喝酒了……
顧見深正是頭暈腦脹的時候,當即說道:“我去買。”
沈清弦拉住他手道:“好啦,我們這年紀不適合喝酒。”未成年飲酒,怕是要被邢堂給抓去再教育。
吃飽喝足,沈清弦又開始愁了。
“你拜入上德峰,肯定會有自己的小院,到時候我們就不能隨意見面了。”
上德峰和上信峰歷年來都競爭激烈,各峰管制很嚴,公共區域不論,但居住區卻是有門禁的。
顧見深一聽也很揪心。
他已經習慣了每天下午和沈清弦在一起,冷不丁地見不了面……心都像是被挖空了一大半。
沈清弦的滋味也差不多,可能更嚴重些,畢竟他來這幻境的目的就是顧見深,見不到他,他還有什麼存在的價值?
想來想去,沈清弦竟靈機一動:“有了!你可以把雜役處的小院留下來。”
顧見深問他:“留下來?”
沈清弦道:“對啊!你好歹也是上德峰的正經弟子了,留那麼個小院也是可以的!他們肯定能同意。”
顧見深隱約知道他在想什麼了。
只見沈清弦眨了眨眼睛,輕聲說道:“到時候,我們還可以在這里見面!”順便裝修一下,安張大床,他也要午休……哦,好像不能用一張床,那就兩張床嘛,以后再拼一起就行!
沈清弦想得很好,心情愉悅之下,他又開始放大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