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白日的事一點兒不敢耽擱,只得晚上去,如今這身體還做不到不眠不休,所以上午的悟道課就成了睡覺課。
虧了七師兄是個一心好學的,聽課聽得全神貫注,根本沒發現自家師弟已經睡得香噴噴了。
今日顧見深來得比平常要晚很多,沈清弦一點兒也不急,等得還挺開心。
大約兩刻鐘后,敲門聲響起,沈清弦連忙來開門。
顧見深面上的傷已經好了七七八八,他喘著氣道:“等久了吧?”
沈清弦讓開身道:“快進來。”這次他反手把門鎖好,省得再被哪位師兄闖入。
顧見深進了屋,將食盒放在桌子上。
沈清弦打量著他,看他額間全是汗,不由心疼道:“你不用著急,慢慢送,我等你便是。”
顧見深道:“平常也這樣的。”
沈清弦才不信,他肯定是怕他等急了,所以跑得飛快,用最短的時間過來了。
這般想著沈清弦心里就軟乎乎的,要不是顧見深必須拜入上德峰,他早就把他要到上信峰了!
送個勞什子餐?直接到上信峰,他給他找修煉的辦法,再拜他師父為師,當他的小師弟,豈不美哉?
可惜這心魔幻境最大的心結是在上德峰,所以顧見深必須拜入上德峰。
顧見深為他打開食盒,說道:“快些吃吧。”估計餓壞了。
沈清弦卻心不在吃,他嘴角含笑,聲音溫柔:“今天你可跑不了了。”
顧見深一愣……
沈清弦已經撲過來扯他衣服。
顧見深:“……”
沈清弦道:“有傷就得盡快處理,留下疤怎麼辦!”
這次可沒人打擾了,他就不信脫不了他的衣服。
顧見深還是本能地擋了擋,可見他如此執著,他心里直冒著熱氣,攔得就很不堅持了。
沈清弦終于“得償所愿”,這一看,他心揪了一下。
果然……鞭子不是只落在臉上,身上也是……
青紫縱橫,落在細白的肌膚上,實在刺眼。
沈清弦起身道:“等我。”
顧見深一把拉住他手腕道:“別浪費藥了,已經不痛了。”
沈清弦道:“藥本來就是用于治病的,談何浪費?”
顧見深輕聲道:“應該治該治之人。”
沈清弦瞪他:“你就是!”
顧見深薄唇動了動,還欲說話,沈清弦便堵他道:“莫要妄自菲薄,你以后必定大有可為,我信你!”
顧見深忍不住抬頭看他。
沈清弦滿目堅定,真的是打心底里信著他。
怎樣算大有可為呢?他真的能……
顧見深不愿讓他失望,彎唇笑道:“嗯。”
沈清弦面色立馬放晴,他溫聲道:“等我會兒!”
他轉身走了,顧見深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
真好看,他生氣的時候像冰上最美的景象,可一旦微笑,便是冰雪消融,春回大地,讓人心情都跟著好了起來。
顧見深想要捂住胸口,因為那里面的東西跳得實在太快了。
沈清弦把自己的傷藥都到騰出來了……一溜的紅盒子,也不知道是為了藥還是為了盒子而收藏……
總之現在沈清弦要用這藥。
他打開蓋子聞了聞,挑了些最適合的,他說道:“你忍下,我得給你清理下傷口。”
顧見深點頭道:“我不怕疼。”
殊不知這話最讓人心疼。
什麼人會不怕疼?只有沒人關懷亦或是疼慣了的人。
無論哪種,都太招人疼了。
沈清弦沒再說什麼,只小心地用熱毛巾給他處理著傷口。
兩人雖然同齡,但約莫是顧見深這“職業”很鍛煉身體,所以他這身體長得可真不錯。
瞧著和他一般高,卻比他結實很多。
沈清弦也沒多看,一心給他擦拭著。
弄后背的時候顧見深看不到,等他來到前頭,他便看得心尖發酸了。
哪有人對他這般好過?哪有人這樣擔心過他?哪有人……像他這樣好。
顧見深嘴角忍不住揚起,紅眸像海上落日,深深淺淺,明明滅滅,溢滿了悲傷與感動。
沈清弦給他擦完后又到:“要上藥了,大概會有些疼……”昨天那藥量不夠,身上只能用次一等的。
雖然效果還是很好,但用起來會有些痛。
顧見深又道:“我不怕。”真的不怕,一點兒都不怕,別說是給他上藥,哪怕有人捅他一刀,他都會微笑。
太美好了就像夢,而夢里哪有痛苦。
沈清弦忙活了好半天,終于給他上完藥,眼看著傷口在一點點愈合,他笑道:“身材不錯嘛。”
顧見深:“……”下一瞬,一股邪火在他血液里橫沖直撞。
沈清弦竟又說道:“下半身有沒有受傷?”
顧見深連忙道:“沒……沒有!”
沈清弦狐疑道:“真沒有?”
顧見深臉都紅透了:“真沒有。”
沈清弦道:“脫了看看,騙我的話我就捶你。”
顧見深道:“我……”
沈清弦不聽他廢話了,這就去解人家褲子。
十四歲的少年,哪里受過這刺激?
顧見深臉紅心跳,誓死不從。
沈清弦非要看個究竟,這一來二去的……顧見深竟然硬了。
這下他更是打死不肯了,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他蹭地起身,拿過外套便落荒而逃。
沈清弦不滿道:“跑什麼,又不會吃了你。”
可問題是,再不跑的話有人就要吃你了啊尊主大人!
不過沈清弦覺得他腿上應該沒事,畢竟是個跑腿的活計,他們懲罰也不會弄到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