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既不是奪舍,又有了奪舍的好處。畢竟這樣一來,他們都保留了自己的記憶,甚至還根據肉胎資質來修整一二,這樣可以操縱,來去自如,不必擔心被困于凡間。
而且找必死之人的確不算是奪舍,奪舍會讓原本的靈魂失去歸處,進而煙消云散,可此時肉胎靈魂已重入輪回,也就不妨礙了。
“沒這麼簡單吧。”沈清弦道,“奪舍本就不容易,還要找必死之人且肉胎未沾死氣……”更加不容易了!
奪舍需要他們同對方的肉胎有共鳴,否則也無法融合,如今還要再加上兩個條件,如何能尋到?
顧見深拿出兩枚玉色的小珠子:“有它們幫忙就可以輕松很多。”
沈清弦還真不知道這是什麼。
顧見深解釋道:“我們一人一枚,靈魂離體它們會在最短時間內牽引我們進入最合適的肉胎中。”比自己苦苦尋找要方便快捷得多。
沈清弦結果看了看:“你哪來的這東西?”
顧見深道:“心域閑人多得很,沒事練來玩的。”說是練著玩,但能引領魂魄,可見此物至少是圣品。
沈清弦道:“心域的能人異士果然極多。”
顧見深問他:“怎樣,師叔想試試嗎?”
如此萬事俱備了,他怎會拒絕?
沈清弦莞爾一笑:“好啊!”
顧見深笑了下,頗為意味深長道:“我們的目的是成親,所以需要給師叔的肉胎上加個條件。”
沈清弦問道:“怎樣?”
顧見深道:“凡間可沒有男男成婚這一說。”
沈清弦怔了下:“你要給我選個女性肉胎?”
顧見深道:“而且是待嫁閨中的女子。”
沈清弦:“……”
顧見深怕他生氣,又勸他道:“沒關系的,肉體凡胎,不過是過眼云煙。
”
沈清弦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
顧見深又寬慰他:“我們是帶著記憶入凡,雖肉胎資質不行,但仍有些偏門法術可以稍加改變,你若不適應,等我們見面后,我助你改了便是。”
沈清弦雖覺得別別扭扭,可又一心想要搬磚,好不容易有如此妙法,錯過了實在可惜。
顧見深繼續誘惑他:“也許在凡間走一遭,其他任務也會有些眉目。”
這就非常誘人了,沈清弦終于拿定主意:“行,就這樣吧!”
問道之路本就坎坷,沈清弦把這些都當成修行了!
顧見深把玉色小珠給他:“無需吃下,放在身邊即可。”
沈清弦問他:“你要回唯心宮閉關嗎?”
他倆既要魂魄出竅,那肉胎就得好生安放,若是出事可要后悔莫及。
沈清弦在萬秀山,顧見深回唯心宮,這絕對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
顧見深道:“師叔不介意的話,我就留在萬秀山吧。”
沈清弦訝異道:“你不怕我……”
顧見深笑了下:“雖說其四還亮著,但我相信你。”
沈清弦怔了怔,眼中全是狐疑:“你……”
顧見深握住他手道:“沒事,真死于你手,我無悔。”
沈清弦皺著眉看他:“為什麼?”
“因為……”顧見深聲音很輕,眸色也像朝霞般美麗惑人,“我喜歡你。”
這四個字不是第一次聽,但這一次沈清弦竟真的被觸動了。
他頓了半晌,展顏笑道:“我覺得玉簡真的壞了。”
顧見深懂他的意思:“嗯,它們本來就蠢物。”
沈清弦又忍不住給小紅玉簡辯解下:“你的玉簡瞧著還是很聰慧的。”
沒人疼的小白玉簡:QAQ!
顧見深被他逗笑,忍不住緩聲問:“臨行前……能讓我親一下嗎?”
沈清弦道:“行啊。”
顧見深扶著他的后頸,很是溫柔地吻住了他。
天道之巔,萬秀山頂,擁吻的兩個人成了一副貫穿古今的絕美畫卷……白衣勝雪,深紅似火,纏繞的衣擺和交握的雙手詮釋了美好的繾綣深情。
這一刻沈清弦是開心的,然而下一刻……
“小姐,小姐醒了!”一聲尖利的婦人叫聲將沈清弦震得耳朵發麻。
緊接著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然后是一聲溫柔女聲:“我的兒啊,你怎如此癡傻,你可真是往娘心口上捅刀子啊!”說罷,便是一陣悲痛欲絕的哭泣聲。
沈清弦知道自己已經進入凡胎,可這身體實在孱弱,又因為死過一回,所以心肺受損,越發不堪。
沈清弦自入圣后便沒體會過肉胎之苦,如今卻是深切嘗到了四肢無力、渾身酸疼的難受滋味。
好在有一沉穩老者說道:“夫人莫要傷心,小姐能醒來已是仙人憐憫!實乃天大的造化啊!”
那女子還在啜泣,聽聲音是極盡傷心,想收斂卻也收不住。
一年輕男子說道:“娘,您別哭壞了身體,小妹雖然醒了,可身體還很虛弱,我們趕緊讓鐘大夫為其診脈,看看傷勢如何,之后可要小心調養!”
又是一陣亂七八糟,沈清弦正在努力適應肉胎,也無心顧暇。
昏昏沉沉了約莫一日光景,沈清弦終于適應了,他睜開眼,入目的是藕粉色床幃,少女味十足。
雖然知道自己會化作女體,但確定了之后,沈清弦還是有些不適應。
女孩的身體還真是又小又軟又弱啊……不對,應該說凡人的身體都這般弱小。
他坐起來,四處打量了一下。
看模樣,這肉胎的家世很不錯,做工精致的拔步床,繡著牡丹花開的屏風,梳妝臺上一束鮮花,給屋里帶來了一份春意。